南方人对于祖宗的信任和对神明的信任是持平的。
这一点,南方读者应该同意吧?
族长一发话,所有本来兴高采烈准备见证祠堂上梁的族人们,也都懵了。
从老祖宗说的话里就能听出来,这个不干人事的败家玩意儿就是周老板。
这里说败家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虽说周老板富可敌国,但是这在族人看来,都是祖宗和神明庇佑。
因此,不管你有多少钱,一旦被祖宗和神明双双抛弃,那就离破产不远了。
财若不正,散如瀑布。
这是商界定律。
可是,周老板参与“人造人”这个事儿,他们并没有听说过。
而且以周老板现在这个地位,要想接触到他也不容易,他太忙了。
后来族人一听这个立马就骂开了,他说忙什么忙,上次着火的时候他在,现在突然忙开了?
我看他是做贼心虚,不敢露面!
族长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立马纳过闷儿来了,说还真是的,祠堂上梁可不是小事儿,按说这种事儿周老板从来没缺席过呀!
这事儿的源头就在周老板那儿,他不出面解决问题,其他人着急也没用啊!
于是,所有周氏族人就开始联系周老板。
还真别说,族人还真联系到他了。
可周老板面对祖宗的指控是打死不认账,并且不论族长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露面。
周氏一族甚至出钱找了私家侦探和杀手去找周老板,但周老板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想办法都找不到了。
周氏有个跟宋厅长咖位持平的干部,将这件事告诉了宋厅长,想拜托宋厅长牵个线,让我师父帮帮忙。
要是别人,宋厅长也就不来麻烦我师父了。
但周老板名下财产数额巨大,一言一行都关乎市场稳定,于是便亲自来到道观,想麻烦我师父给算一算。
关乎天下苍生的事情,师父义不容辞。
然而奇怪的是,师父起了三卦,都没能得出个结果。
就在宋厅长有些失望的时候,师父突然算了下周老板的神相。
我之前没跟你们说过神相这个词的概念。
神相,其实说的就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高的命格,也就是命运的巅峰。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算得出神相。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奋斗到人生的巅峰。
但周老板不是普通人。
他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用漫威迷形容钢铁侠的一句话就是: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当然周老板没有钢铁侠那么信息天下苍生,但他创造的财富与税收,还是间接的养活了不少凡人。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造福苍生。
所以,当师父算完后,发现周老板的神相竟然是一条金龙。
怪不得师父起了三卦都算不出结果,有龙气护体,一切不利于他的念力与咒术,都会被这层龙气屏蔽掉。
宋厅长听完有些失望,他问我师父,说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办法了,是吗?
然而师父却笑了,说我是没办法了,但并不代表神明没有办法。
师父说他就算是修道的,但也是凡人之躯,灵力有限,抵不过龙气的驱离。
可神仙就不同了!
虽说神仙不能惩治凡人,但没说不能帮助三清后裔寻找凡人哪。
说着,师父已经去写请神令了。
这次请的神仙比较特殊,是庇佑众生,灵应九州的碧霞元君!
而在京城,碧霞元君的神庙,就是鼎鼎大名的,在抗日期间都没能被毁坏的北顶娘娘庙!
碧霞元君在道教文化里,是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的女神。
为什么要去请她老人家出山,而不是三清祖师呢?
因为碧霞元君主管世人所求利益,尤其是升官发财、结婚生子这四大夙愿。
周老板尽管是南方人,但要想生意扩大,他就免不了来京城拜码头。
也就是说,他财富的源头在京城。
只要是京城流出去的财气和祝愿,都归碧霞元君管。
衣食父母要想找人,那是合情合理。
于是,师父写好请神令,拿了掌门金银,就带我们去北顶娘娘庙了。
说起来,北顶娘娘庙离我们给东海龙王建的龙王庙离得很近,也在奥森附近。
我们到了以后,按照师父说的,一步一拜,进庙烧香。
然后师父将掌门金印放在供桌之上,将请神令放到烛台上烧了。
为表诚心,那写着请神令的黄裱纸,直到烧到师父大拇指了,他都没有扔到地上。
后来师父大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都被烧化了一小块儿了,碧霞元君神像身上搭着的法衣的流苏才飘动了起来。
连同香炉里的线香也绕了个弯儿,烧成了一朵莲花。
在香语里,这就是神灵现身的意思。
见状,师父看了看手里的黄裱纸,发现上面的火已经灭了。
而刚刚被烫的红肿的手指肚,也不疼了。
师父连忙重新在蒲团上跪好,然后十分慎重的将我和宋厅长介绍给了碧霞元君。
师父说整个事情的脉络他都在请神令里写了,但这件事会对苍生造成的其他的影响,就由这位京城的父母官来仔细说与您听。
说完,师父就回头叫了宋厅长一声,让他跟碧霞元君说实话,不要有所隐瞒。
宋厅长头一回跟神明交流,尽管紧张,但大风大浪的历练,让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低着头,作报告似的,一条一条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很多事儿我不方便在这里跟你们说,但当时我在旁边听着真是心惊肉跳。
都说欲壑难填,这四个字放在周老板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连碧霞元君听完以后,外面的大晴天都凭空响起了几个炸雷!
几片乌云飞过以后,等到阳光冲洒大地过后,碧霞元君身上的衣角才归于平静。
师父这时招呼我们退了出去,说这事儿碧霞元君接下了,很快就会有回应了。
我们走出北顶娘娘庙以后,突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瞅着这人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以及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我有些不确定的扯了扯师父的袖子,我说师父,您瞧着眼前这个大高个儿,是不是敖顺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