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去四楼。”
楼训真敏锐地察觉到了赵牧的心情变得大好,他问道:“队长,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赵牧回头看向这个老人,以对方之前的表现,他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于是他隐晦地提示道:“你还记得,我提到的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吗?”
楼训真想到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思考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什么。
“你是说,规则……”
他没说完,就被赵牧打断了:“是的。”
赵牧看向楼梯:“所以,四楼能碰见什么,至关重要。”
毕竟,现在只有四楼没有去过了。
“什么啊?队长,你想到了什么?”
葛原一脸糊涂地问道:“你跟楼先生打哑谜做什么?我们也想知道。”
赵牧“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忘记,除了楼训真和董新之外,你们之间,还有一只鬼吗?”
随着赵牧的提醒,几人瞬间想起来了。
“所以,你们知道什么,鬼也就会知道什么。”
赵牧好脾气地解释道。
葛原立马一脸正气道:“知道了队长,我绝对不会猜知道你们的想法了!”
他决定要和鬼一起蠢下去!
葛原暗搓搓地定下了目标。
插科打诨间,玩家们很快来到了四楼。
四楼的构造和三楼差不了太多。除了房间少了几间之外。
赵牧依旧踹门,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那些或藏匿或扑上来的鬼。
等所有的房间都解决后,只剩下了里面最后一扇门。
赵牧停在了门口。
董新以为他是没力气了,上前问道:
“要不我来?”
赵牧摇摇头:“我来吧。”
说完,他用了将近两倍的力气,踹向了门。
门依旧丝纹未动。
赵牧内心奇怪,就算力气不足,也不可能出现门不颤动的情况。
这时,楼训真走上前,将手放进门把手上,轻轻一旋。
门“咯吱”一声,露出一个小口子。
接着,楼训真说道:
“我在第一个世界察觉到一些关于游戏的设定。”
“每件实物的存在,都有属于他们的规则。这些规则有些跟现实一样,但有些,找不到规则,就永远会被困在原地。就好比这扇门。”
“刚刚的情况踹不开门,却能打开门。是因为,里面的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可除了管家和城主,他们从没见过其他的人。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门后的人,不愿意主动出来。
赵牧走了进去。
他首先闻到了一股迷人的玫瑰香味,然后才看到房内的景象。
一棵庞大的玫瑰枝干贯穿了整个房间,最顶上的那个枝叶则是铺满了整张床,在床上绽开了艳丽的玫瑰。
从那朵玫瑰身上,散发出无限诱人的香气。
“各位进我的房间,是有什么事吗?”
一个平静温婉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所有玩家这才发觉,那不是玫瑰,而是穿着艳丽红装的妖艳女人!
她嘴唇涂着艳丽的红色,皮肤白皙,宽大的裙摆铺在床上,宛如一朵玫瑰。
她转身的时候,整个枝干跟随着她的动作颤动起来。
“不吃饭,你难道不会饿吗?”
赵牧问了一个毫无营养的问题。
女人非常平淡地回答:“我是鬼,为什么会饿?”
她是鬼!
所有玩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女人的气息很是诡异,她像是没有任何的生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个机械的管家一样。
赵牧微微皱眉。
楼训真在旁边一直观察着女人的样貌,越看越不对劲。
“你的腿怎么了?”
他谨慎地问道。
女人不在意地掀开自己的裙摆,露出一双白皙的腿,和在她腿上生根发芽的玫瑰枝干。
那些铺满整个房间的枝干竟然是从她的脚下分裂出去的!
“怪物!”
葛原大叫了一声。
女人听完并没有任何的激烈反应,而是从床上走了下来。
随着她的走动,那些插入她小腿的枝干跟着摆动,带动肌肤,像是要扯下一层皮。
她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月光下随风摇曳的玫瑰花丛。
葛原说完,整个房间又安静下来。
葛原看着女人的背影,散发着一种恬静安详的感觉。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自己刚刚反应好像是大了点哈。
许久后,女人开口:“我是罪人。”
“你们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这些玫瑰从我的腿上长出来的?”
“这是它们的惩罚。”
“你做了什么?它们要惩罚你?”
楼训真好奇地问道。
“我背叛了它们。”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我对不起它们。所以我待在这里,向它们赎罪。”
“我在这里已经待很久了。这些枝叶从我的血管中生根发芽,往外蔓延,最后烧为灰烬。循环往复,痛苦不断。可它们还是没有原谅我。”
她的嘴角洋溢出一丝苦笑:“我会一直等,等到它们的惩罚结束。”
罪人本没有什么可以谈判的条件。
她转头,看向几位玩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若是……”
她的语气瞬间低落下来:“算了。”
女人缓缓回到床上:“我叫见秋。至于姓,我已经忘记好些年了。各位离开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一下,谢谢。”
玩家们静默离开了。
楼训真微微叹了口气:“她的身上,溢满了悲伤。”
赵牧在内心盘算着什么,最后微微抬眼:
“今晚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集合去顶楼。”
顶楼?
楼训真想起昨天的事情,问道:
“去城主的房间?”
“对。”
————
游戏世界第四天。
没有一位玩家死亡。
他们先是去了厨房,又检查了一下那些尸体。
董新皱着眉头,抬头看向楼训真:“又少了一具。”
赵牧在旁边一直盯着:“少的是最高的那个。”
楼训真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尸体是不是又被管家拿走当养料了?”
当时他说会以最大利益化地使用这些尸体,所以是指每次都会拿走最重的一具尸体吗?
“这管家真是不干人事!”
葛原义愤填膺道。
拿小孩的尸体当肥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他们从法治社会出来的玩家,对此都表示了不赞同。
赵牧抬眼扫视了一圈,没说什么。
“去顶楼吧。”
如果他没猜错,顶楼的书房,是最后的一个线索点了。
“需要我再次催眠他吗?”
“不着急。”
赵牧摇摇头,上次只是想询问一些线索,这次不同。
想进他的老窝,必须要以暴制暴。
他们是在刚吃过早饭就往上走的,可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管家。
“这管家怎么总是看不到人啊?”
舒潇发着牢骚,奇怪地问道。
“管家忙呗。”
葛原找了个理由。
“忙?”舒潇哼了一声:“总共就咱们这几个客人,他能忙什么?忙着给那些鬼干活啊?”
葛原被怼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知道呢。”
他嘟囔了一句。
管家不在也是一个好事,几人顺利地来到了城主所在的楼层。
奇怪的是,书房的门紧闭着,但隔壁卧室的门却半开着,是管家走的时候忘记关上了?
从半掩的门缝中,传来了一阵哭泣和崩溃的叫喊声。
“滚!你们都滚!别来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