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城门口。
姜元夕抱着陈心婉,眼眶里都是泪水。
陈心婉泣不成声,就连姜丰远,抓着女儿的手,一口一个乖乖。
“元夕,有时间就给娘写信,千万照顾好自己。”自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从未离过陈心婉身边。
这一走不知多长时间,元夕又还小,身边没个人照顾,陈心婉实在放心不下。
“不如,娘禀明皇上,跟你一起走!”
“夫人!”
“娘亲!”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陈心婉脸上挂着泪痕,左右为难。
只要她走,夫君定会跟她一起。
将军手握重兵,私自离京,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元夕,她实在放心不下。
春枝红着眼睛,“夫人,不如我跟着小姐一起去。”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舍不得。
“不行!”
姜元夕立刻拒绝。
“那个,枝枝得照顾娘亲。”
【枝枝要是来,我还怎么出去玩儿。】
而且,枝枝一定会给娘亲告状。
“我,窝窝心疼娘亲,窝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她着急的话都说不清。
陈心婉:......
若不是听到女儿心声,还真被小家伙装出来的孝顺样子骗了。
瞧着这边儿孙满堂,司马道羡慕的掉牙。
当初他也可儿孙满堂,可都被自己毁了。
“公主,此去甚远,一定要注意安全。”匈奴什么样子,公主才两岁,在那种穷乡僻壤,定回不来。
司马道心中窃喜。
其他大人本不想说,但见丞相都说了,也不好装聋作哑。
“公主此去安康。”
“公主,我们会想你的。”国舅爷装作一副伤心模样。
只要姜元夕不在,夫人就不会让他罚跪。
快走快走。
众臣强压着心中雀跃,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
钦天监裴正衣和裴监二人提着袍子姗姗来迟。
“公主,记得想我们!”裴正衣老泪纵横。
若不是公主力挽狂澜,钦天监永无出头之日。
裴监抓着姜元夕的袖口,“公主,要不咱们不走了,让匈奴那些狗东西,将白虎分身给你送过来!”
“我就不信,白虎能唔唔唔。”
裴监话未说完,便被众臣捂着嘴拉下去。
姜元夕:“你们既然舍不得我,那不如。”
宋制一声嚎叫,喊破嗓子:“公主!您放心去!御风有我们!”
岳图勾住姜丰远,“不用担心家里,你爹,你。”娘,岳图及时收住。
“你哥哥们,咱们定会保护好,公主放心去,注意安全。”
姜元夕长叹一声。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若是让我发现,姜家有一人受伤,我定会提着浮生笔亲自上门拜访。】
众臣只觉后颈一凉。
皇宫内。
皇帝望着城门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曹成:“陛下何不去城门口送送公主?”
皇帝:“让你送的送过去吗?”
曹成低头:“回陛下,已经送到姜家二公子手上。”
皇帝点头闭上眼睛,再睁眼,眸中尽是冷意。
“元夕若出事,朕必亲自带领大军,攻占匈奴,用匈奴王的首级祭奠!”
曹成心惊。
他今日才知道,护国公主在陛下心里竟这般重要!
甚至比自己亲生的公主还要重要。
城门口,姜元夕拜别父母,车队跟着使团出发。
皇帝为保证姜元夕的安全,特意派了姜元武以及暗中的羽林卫跟着。
姜元武驾马走到马车旁。
“元夕,这是皇上派人送过来的东西。”他掀开车帘,将几个硬壳子递过去。
“二哥,这是什么?”
姜元夕捡起一块,仔细端详。
姜元武:“看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壳。”
不过这东西太小,跟鸡蛋差不多大。
“鸡蛋壳?”可看着又不像。
而且壳上还有灵力。
看不出,姜元夕直接将这些碎壳扔到符咒中。
马车行驶一路。
姜元夕这次去匈奴,是以御风护国公主的名头去。
不仅她还有御风其它的使臣。
呼延布吉一路上一直盯着御风使团。
漫漫草原,一望无际。
这里曾经还是匈奴的地盘。
呼延达旺警告他:“现在还在御风,就算要动手也要等到了匈奴地界再说。”
呼延布吉收回目光。
“而且,”呼延达旺顿了顿,“你最好不要招惹她。”
“大哥,是她断了我一臂,你怎么替御风那个小丫头说话。”呼延布吉心里气闷。
不过一个小姑娘,就算她暂时收服白虎。
但匈奴那个人,绝不会让给白虎落于其他人手。
毕竟,白虎在匈奴,代表王权。
呼延达旺好言相劝:“你若认我这个哥哥,不要对她下手。”
呼延布吉冷哼一声,拿着熟肉离开。
看着弟弟倔强的背影,呼延达旺长叹一声。
此番他们回来,呼延吉日一定会在路上对他们下手。
布吉何时才能以大局为重。
兄弟二人不欢而散,乌渠见此,眸光微动。他四下瞧了瞧,缓缓退出众人的视线中。
御风边军将姜元夕护送到边境,才离开。
送人的是岳图亲自提拔上来的人才,钱之远。
听说此人家里是商人,只出了这么一棵官苗。
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一靠家里的钱,更多靠的自己的努力。
不过名声不显,如今在军里是个五品的小将军,和姜元武曾经一样。
“多谢钱兄这些日子的照顾。”姜元武拱手。
此人心思细腻,元夕吃不惯路上的干粮,特意让人找了个厨娘照顾。
钱之远抱拳:“将军不必客气,能见到将军,钱某此生之幸。”
姜元武的名头,军中人人皆知。
不少人将其视作榜样,钱之远也是其中一个。
姜元夕从马车内探出头。
【这位哥哥替我着想,我要不送他一挂?】
姜元夕仔细端详。
【额头浓黑,生命线变弱,不太好,不太好。】
钱之远惊讶,早就听说公主有异能,如今一见,果真让人惊奇。
不过,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姜元武给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家族定有变故发生,多是兄弟阋墙之祸。】
怎么可能!
钱之远不相信,他和大哥乃同父异母。但大哥对他,向来舍得。
不过最近,家里的书信倒少了许多。
姜元夕掏出个荷包递给钱之远。
“大哥哥,这个,给你。”
粉嫩的荷包落到大男人宽大的手上,有些违和。
“多谢公主。”钱之远笑着将荷包塞进怀里。
回去拿给自家老头子,让他放到祠堂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