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可以。”豹子点点头，凑近钱程，小声说，“你知道听风阁前老板吗？他就是被我们恶毒老板给整的。

    我们老板仗着他区里面有关系。妈的，往死里搞别人，几乎把别人一辈子心血都掠走了。老子都看不下去了，人家也有家人要养啊！

    就这样，好好的听风格硬是被搞得干不下去了！唉！”说完，他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钱程看着豹子，他感觉这小子心眼真还不坏，顿时对豹子就有了兴趣。他笑着说：“我感觉你人还真不错。这样吧！我可以考虑跟你合作，但不是现在，我需要好好想想再答复你。”

    “可以，可以！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听到钱程答应合作，豹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有了这厉害小哥的加入，自己还怕谁呀？老板胆敢再牛逼轰轰，一巴掌干翻他。

    妈的，天天把老子们训得跟孙子似的。老子不服，不服就要干！老子要自己带着我这一帮穷兄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将来，能体体面面回家。不说光宗耀祖，最起码不让父母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但具体干什么，他现在还没想好。

    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再不能干目前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他要干那种靠真本事赚亮堂钱的事儿。

    这种靠坑蒙拐骗，打打杀杀的日子，他实在过够了。他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把小命儿给弄丢了，那可就只能当个冤死鬼了。

    豹子跟钱程挥挥手，吹着欢快的口哨，带着众弟兄拐进小巷深处一间破房子里。

    这儿就是他们11个人的住处了，房子四处都是裂缝，晴天漏风，雨天灌雨。这是一处要拆迁爆破的危房。大概有百十来平米，大还是挺大的。墙外有一个大大的“拆”字。

    房子四周都被他们用破木头抵着，如果不抵，恐怕早塌了吧！房子有三面窗户，都被他们用木板堵死了，因为窗上除了窗洞啥也没有。

    房子没门，确切地说，门儿被拆走了，只剩破破烂烂的门洞。他们晚上睡觉就用破木板从里面挡住，这就算是门了。

    地上是一溜破木板，脏被褥，那是他们晚上睡觉的床。当然，这也是从四处垃圾堆里搜寻到的。

    他们在这房子里住，不需要花费房租。不远处有个坏了的水龙头，要用水时，才把堵龙头的东西拔出来，用完再塞回去就成，用水还挺方便的。

    他们买粮、油、菜是AA制，大家都没钱。有一点儿钱还想着给家里寄回去三二十块贴补一下家用呢！老家的父母们看孩子们有时还能寄些钱回来，还以为孩子们在城里混得不错呢！

    这个月豹子寄50，下个月张三寄30，再一个月李四寄20。看着这花花绿绿的钞票，虽然不多，但却能让老家里的家人们开心好几天。

    一谈论起自家孩子，这几家大人在村里顿时觉得自家比别人家要高了几个档次。孩子是父母的脸面嘛！

    要是他们的父母知道孩子们过得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估计会哭晕在厕所吧！

    豹子当年带着同村的兄弟们来希原，本来是想大干一场的，可大城市并不好混。他们问了很多饭店工厂企业单位等等，这么说吧，凡是能找的他们都去问了。

    可人家都不招人，更不会招这么多人。

    后来，阴差阳错就跟了他们现在的老板，当了混子。虽然当了人人都讨厌的混子，但这仍然不妨碍他们有自己的原则。他们吓唬吓唬别人还行，他们不会要人性命的。农村孩子本性纯良。

    跟着老板混了这么久，他们也知道老板的阴险。所以遇事是能跑则跑，绝不傻傻硬着头皮往上冲。因为受伤了老板不管，还要自己倒贴医药费。

    一开始，他们的确帮老板站过台，壮过胆。但后来看到老板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就心寒了。

    我们是混子，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呗！混一个月就有几十元钱。少就少，总比没有强。

    但马上就不一样了，因为那个牛逼小哥只要一加入他们，那他们必将身价倍增，他们就有资本再找新东家了。

    眼看着就要有出头之日了，豹子今天异常兴奋。生活需要来点儿仪式感，所以他决定今天来庆贺庆贺。

    今晚还是他掏腰包，因为兄弟们没钱，他比众兄弟工资高些。也因为这，平时买粮、买菜啥的，虽说是AA制，但他总是隔三差五自掏腰包，帮兄弟们买个卤猪肉、卤鸭脖、卤鸡爪儿啥的。

    要不，大伙天天光吃这些白米饭、烂菜叶儿，怕是饿得路都走不动了，还怎么跟着他跑前跑后当啦啦队呢！

    本来这应该是老板要考虑的，可狗日的老板仗着有几个臭钱，硬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他已经给发了工资，可不管你吃不吃得饱。

    可一个月几十元的工资，真的只能喝稀粥哄哄肚子。想吃稠的，那还真不够。

    当混子不比在饭店儿当帮工，饭店里人家是管吃管住，几十元工资，那都是净收入。他们这虽然也是几十元工资，但这是毛收入。真不能比的。

    豹子带了个兄弟，出了他们住的那个破房子。踩着瓦砾破石，走到那个小巷子口。那儿有个卖卤菜的。

    那儿的卤菜味儿一般，但胜在便宜，生意还不错。

    卖卤菜的大妈50岁左右，她是认得豹子的，因为豹子也算常客。她一见豹子就笑着打招呼：“嗨！来了呀！帅哥。”

    “哎哎哎！”豹子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卤菜摊说，“要3块钱的卤猪头肉，2块钱的鸭肠，3块钱的鸭脖子鸭锁骨，再来2块钱的蔬菜。”

    “哎呀，今儿发大财了呀！一下子买这么多菜！”大妈见豹子今天出手阔绰，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赶紧着急忙慌地帮豹子打包装好，最后还给豹子装了一勺子辣毛豆，并笑着说，“这是送的，不要钱！”

    “谢谢，谢谢！”豹子接过菜，连声道谢。他们拎着买来的丰盛大餐，走得格外轻快。

    晚上，兄弟们就着这买来的菜，捧着白米饭，吃得满嘴流油。吃完收拾完，堵上门，他们就躺在破木板铺就的床上睡觉了。

    夜里，豹子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们离开了现在这个老板。有一个好心的老板接纳了他们兄弟11个。在这儿，他们有吃有喝有住还有活干，他们挣着亮堂堂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