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雅客大饭店。
店前已提前贴了告示,告知各位顾客,店里从腊月28至正月16日暂停早餐。
因为订团年饭的太多了,实在是忙不过来。所有员工的早餐都是在微波炉里热几个包子,将就一下。
大伙从早上8点钟开始,一直忙到下午3点多。中间休息一个小时,又开始从下午4点半一直忙到晚上10点钟。过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忙得快飞起来了。
当然,每天店里的净利润比平时翻了10倍不止。钱程给雅客和希原听风阁他所有的员工都发了过年的加班红包,每人是1000元。
另外,因为他在接手兰苑后期销售工程时,省城雅客的所有员工帮了很多忙。所以,雅客的所有员工每人又另奖了3000元。今年,钱程两个店子的所有员工都过了一个肥年。
过年期间,程翠、王秀荣、李根,包括刘明远夫妇都没有闲着,一直在帮钱程的两个大饭店摘菜送菜。
饭店过年期间用菜量猛增,程翠他们还到几家亲戚家买菜。刘明远和李根妹妹几家的菜都卖了好价钱。还有几家平日里跟程翠李根家关系走得比较近的邻居,也都把菜拿来卖。
钱大富老婆也拎了两篮子青头萝卜来卖。程翠也给了好价钱,她知道嫂子家现在日子艰难。
过年,李虎没回家。李虎说他们钢厂过年要加班,回不了家。李根夫妇请班车给他们带了一些肉和蔬菜、香肠。
程翠也加班加点给小飞飞做了一套过年的新棉衣棉裤。又从家里找了一些旧衣服,给小孩子撕了一包尿片儿。
自从照顾完张定招的月子,王秀荣李根也没再去过希水了。因为去了没地方住,要住旅社,吃饭也还要买。钱来得不容易,他们也舍不得随意花一分。
那李虎为什么过年不回村儿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嫌张定招长得太丑了。他怕回村遭别人笑话。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回家如果他骂张定招,就算是过年,估计李根也会用鞋底子伺候他。他可不想受皮肉之苦。
在这儿多舒服呀!看张定招不顺眼了,他随意怎么骂都行。张定招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还天天乖乖地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
他在自己出租屋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实在睡得太无聊了,就下楼在下面那个散发着怪味儿的小院子里晃悠一圈儿。
这小院里过年人不多。他时常会端个小板凳儿,靠在墙边,自由自在晒个太阳啥的,舒坦得很!
虽然内心是很想念秀水村的。他想秀水村自家的老院落,还有草垛旁的暖阳,自家堂屋门后的大火盆,妈做的炸红薯丸子……可是,他只能想想。
雅客一直忙到正月初六才稍稍闲下来,因为很多单位在初六已经开始上班了。余哲挺想念程翠的,便跟钱程商量着,他准备回一趟老家,找村委会开个婚姻情况证明,然后到秀水村,和程翠把结婚证给领了。
余哲的老家在江茂县一个叫九道梁的村子。村子的贫困状况跟秀水村差不多。余哲老家的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比较坚固。现在房子是他的一个本家穷叔叔夫妇,带着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儿子借住的。
余哲是正月初七上午离开省城的。他回村给村书记拎了两瓶二锅头,让他帮忙写了自己的婚姻情况证明,说要结婚用。然后回到自家房子里,给了他的穷叔叔200块钱,就立马开车往秀水村的方向走了。
钱程提前给他画了省城到秀水村的路径图和自己家的位置图。他一路打听,竟然真的找到程翠家了。
他是下午4点多到的秀水村,当他轻轻推开院门,喊了一声:“满满!”
“哎!”满满答应着,飞快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是余哲,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她雀跃着飞身上前,抓住余哲的衣服袖子,将脸埋在余哲怀里,笑嘻嘻地说,“爸,你怎么不吭声就回来了?”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呀!妈妈呢?”
“妈在根儿叔家烤火、做针线活呢!”满满说着,拉起余哲的手说,“走!我们也过去。”
余哲把车开进院子,锁好院门,拉着满满一起去了李根家。刚到李根家院外,满满就朝着院里大喊:“妈,快来!你看谁来了?”
“来了进来烤火,你大惊小怪什么。”程翠答应着,走出堂屋门,一抬头就看到了余哲,她立即就半掩着嘴,娇嗔地笑道,“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还以为是谁呢?”
“哎呀,是余哲大兄弟呀!稀客!稀客!”不等余哲回答,李根夫妇也赶紧出来了。
“李根哥,荣姐,你们新年好啊!”余哲赶紧笑着打招呼。
“新年好!新年好!”王秀荣和李根连连回应,又朝余哲招招手,“满满,快拉你爸爸进来烤火。”
“走吧!”满满拉着余哲的手,开开心心朝堂屋里走去。
李根家的堂屋门后,大火盆里的疙瘩柴烧得正旺呢!
“余哲兄弟,坐坐坐!”李根指着程翠旁边的椅子招呼。
“好。”余哲答应着,刚要坐下,程翠拉住了他。
“别慌,把羽绒服先脱下来,这火星溅到上面就是一个大窟窿。”程翠边说边又冲李根笑笑说,“李根哥,把你以前的旧棉袄拿一件来,让我们家大哥先穿一下。”
“哦!”李根答应一声,立马进屋,将自己的旧袄子拿了一件递给余哲。
“爸,你快把你的羽绒服脱下来,别搞坏了。”满满扯了扯余哲的衣袖。
“嗯。”余哲将羽绒服脱下来,换上李根的旧袄子。满满赶紧将余哲的羽绒服抱到里面房间里去了。
似锦这会儿去到姑姑家玩儿去了。满满坐在火盆边,拿着余哲的手不停地问东问西,她很想念爸爸。
余哲摸抚摸着满满的头,一点儿也不厌烦,总是乐呵呵地解答满满的十万个为什么。程翠坐在一边,看着父女俩开心的样子,她欣慰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