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奇不理解什么叫做维持生命体征,苏里埃尔就让它等他们快死的时候通知自己,没事别让他们乱跑。
反正她审也审不明白,干脆等希菲尔回来之后问问他怎么处理好了。
她顺路去检查了一下石棺区的进度。确定各个节点都在正常的工作进程中,没有人干预的痕迹,就转头回了据点。
就像饭后散步一样,她哼着歌,成群结队的造物跟在她身侧的排水渠里巡游,跟着她离开。
苏里埃尔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地复盘自己有没有纰漏,并为这些纰漏构思补救计划,走走停停。
石棺区域的关键节点正在被她的造物腐蚀,她做得很小心,避开了可能会触发警报的管线,只是将外壳的防御结构缓缓侵蚀。
这工作做了差不多一周,已经完成了差不多百分之十五左右,如果时间来不及,还可以用从龙门拿来的弹药加把力。
到时候就能直接把石棺从那个台子上轰下来了。
载具也找到了,接下来就等弗洛拉把爆破方案设计出来,埋好炸弹等待时机……
苏里埃尔停了下来。
等下,Scout刚才是说,和她电话联系?
他有她电话吗?她现在用的手机不是在罗德岛登记的那个号码啊!
弗洛拉在一天酣畅淋漓的工作之后,偷偷离开了下水道,带着她从龙门带来的钱,穿戴整齐,找了家甜品店从下午坐到晚上。
没有工作和蠢蛋下属在后面追的下午实在太美好了,弗洛拉心想。
不用担心研究室里出了什么岔子,八年老员工问了什么傻逼问题,也没有人像幽魂一样趴在实验室的玻璃窗上催进度(这里指其他部门的主管)。
也没有下水道黏菌(指波奇)和下水道究极生物(指苏里埃尔)环绕在身侧,她老板也不在身边,没人能对她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
弗洛拉点了杯咖啡,对着一块能齁死人的布朗尼蛋糕坐了五六个小时,觉得岁月一片静好。
甚至连食物都是正常的气味,除了太甜以外没有任何坏处。
是啊,这样的下午才是她想要的,她这辈子的追求就是为了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拥有这样的闲暇时刻——
甜品店关门之前,弗洛拉的手机响了。
她脸一垮。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柜台后面的店员,见这位点了一盘点心从午后吃到深夜的抠门女士终于动弹了,差点没有把最灿烂的笑容摆在脸上。
天知道这位客人在干什么,像神经病一样,谁会在甜品店对着窗户发呆一下午啊!
切尔诺伯格的街景就这么好看吗?还是在等人?失恋了?
出于种种考虑,店员一声不吭地站在柜台后面,不想出来打扰。
弗洛拉不太情愿地打开了手机,发现并不是苏里埃尔的电话,而是一串她随手打了个“RH-1”作为备注的号码。
她不太记得人的名字,尤其是在做一些工作交接的时候,对方没有名片,说得又快,她就会用这种标记方式把联系方式记下来。
“RH”是她给罗德岛(RhodesIsland)备注的缩写。
好像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穿着蓝黑色衣服的罗德岛干员,之前问他借了一百块龙门币,正好这次有机会还了。
弗洛拉点开了电话,对方没有任何问候,直接问:“现在方便吗?”
弗洛拉根本没过脑子,直接说道:“我有空。”
等等,这么晚了,而且对面的话筒里还传来了可疑的风声,以及一些古怪的噪声。
忽然抬高的人声,以及尖锐的摩擦声,好像轮胎在地板上做了个九十度抓地漂移。
Scout没多废话,“报一下坐标,有你老板的快递,帮忙收一下。”
弗洛拉:“……我能不收吗?”
Scout:“很遗憾,她付过定金了。”
弗洛拉在短暂的抗拒之后,妥协了。
“我在工业区外围,靠近中央区的地方,我把路牌的名字告诉你……”
她打着电话往外走,推开玻璃门,走到路口,把路牌报给他。
弗洛拉一边说,一边猜测他那里有什么东西。已知苏里埃尔整个后半天都耗在罗斯托夫家里,或许是个不太方便携带的引擎之类的,因为她们现在确实差这么一个载具零件。
载具跑得动才跑得快,不然逃命都不利索。
Scout确认了一会儿她的位置,说:“挺好,离你不远,你站在那个地方不要动。”
弗洛拉:“啊?”
电话挂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深夜里难以忽略的声音,一开始嗡嗡的,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响——这是跑车引擎的声音,听上去还在加速。
一辆大红色的跑车从道路的尽头飞驰而来,后面坠着从四面八方涌现的警车,甚至连弗洛拉面对着的这个路口也能看到几辆白色的警车正在向这里飞驰而来。
弗洛拉:“……”
你不是说要去撬点零件吗?怎么把车也开出来了。
在他们到达路口之前,跑车连停都没停,一个有点眼熟的佣兵在车里大喊:“上车!”
你不减速我怎么上车啊!
就在弗洛拉吐槽的时候,经过路口的跑车方向盘一打,借着人行道侧翻,一边抬起,直冲冲地飞向弗洛拉。
这位柔弱的瓦伊凡终于在这个紧要关头爆发出了应该属于瓦伊凡的行动能力,她按着车前盖,翻身上车,一尾巴抽在车窗上,把前挡风玻璃给抽碎了。
弗洛拉往车顶上滚,手脚和尾巴并用,全都死死地抠在相对来说比较脆弱的车顶上,差点没把车顶给捅穿。
Scout在落地之后再次加速,弗洛拉差点咬到舌头,为了让自己能舒服点,她抠着车顶爬到了副驾驶的车窗边,然后想办法从窗户钻了进去。
Scout调侃道:“身手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等车停下来再下来。”
弗洛拉一口气没喘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被噎死。
那也要她有命等到那个时候啊!
“对了,顺便把车窗清理一下吧,我看不清路了。”
弗洛拉问:“用什么……”
她在自己腿边摸到了一把弩箭,顺手拎着没有上弦的弩头,然后把拖柄甩在车窗上,飞了两人一脸的玻璃渣子。
不过Scout面部防护做得很完全,弗洛拉躲得及时,没有人受伤。
弗洛拉总算放下了那颗快跳到嗓子眼外面的心,说:“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上车方式吗?”
Scout说:“我还没担心你把车子撞坏呢,这点冲突对于瓦伊凡来说应该就像游戏一样吧?”
弗洛拉沉默了。
如果是塞雷娅,她单手停车都有可能,但她是弗洛拉,她是真的有可能被车撞死。
Scout:“指个路,这车你们打算放在哪里?”
弗洛拉:“……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