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家主令似乎觉得季夫人有些眼熟:“你是华东家的二女儿?”
季夫人被突然点名:“我是。”
它摇摇头:“你也不咋地啊,被季筹拿捏的死死的。唉,要不是看季离亭不爽,我懒得找下一个主人。”
家主令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范柒大喊:“不能让它走了。”
“鼠雀之辈。”它甩了个响指,范柒心头一震:“虽然看不出你是什么物种,反正和我不一样,也不是人,我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呃,没法打啊,一秒跪,悟缘思考片刻:“我们被抓来的而已,您看是不是大人有大量放我们离开?”
“离开?你用符术囚禁我的账还没算。”家主令和季筹一样记仇。
“您也囚禁我一下就扯平了。”悟缘讲究公平公正,再拖一会,季儒卿应该快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家主令坐在季筹身上:“让她来,我能感受到季离亭对她挺上心的,让我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你们这群人是来搞笑的么?一个小孩、一个和尚、一个不是人、一个只会耍嘴巴皮子、一个老头、一个老女人。”季筹自动略过高大个,他在这群人里没有存在感。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好精准又带有打击力的概括,钟述眠的嘴此刻悻悻闭上。
“我不是和尚……”悟道叹了口气。
“我才40岁正值壮年怎么就老头了。”悟缘愤愤不平,最多是下巴上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成熟稳重。
“我才50岁,保养得当看起来才30多岁,怎么就老女人了。”季夫人最讨厌有人说她老。
“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是又没骂错。”范柒的确不是人,他无法反驳。
“你给我起来!”季筹被压在身下无能狂怒。
家主令把脚架在他脑袋上:“这样吧,你给我当狗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先学几声狗叫听听。”
“做梦。”季筹咬牙切齿从牙齿里挤出的两个字。
嘁,没意思,啊好想找人打一架啊,但愿季儒卿别让他失望。
家主令下楼去等季儒卿,能让它亲自迎接,她应该感到荣幸。
此时的季儒卿让唐闻舒把车停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万一打起来把他的宝贝车打坏了赔不起。
她走过去正好与下楼的家主令打个照面,从身形和轮廓判断是季筹。
季筹不应该被控制住了么?难道他们没完成任务,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季儒卿往后退了退,别自乱阵脚了,没事哒没事哒,她有planb。
“你在害怕么?”家主令自没有光亮的黑暗处缓缓而下,他的脸逐渐清晰。
“我会怕你?笑话。”是季筹无疑了,季儒卿揣在口袋里的手紧握着一张符纸。
悟缘他们听见楼下的动静从窗户探出头:“季大师,那家伙自称家主令,真正的季筹已经被我们控制了。”说着,他拽起季筹的衣服拎至窗户边展示一番。
玩真假美猴王这一出么……原来家主令是奥特曼变身器之类的东西吗,但它为什么要变成季筹的模样,他不知道这样很欠打吗?
“干的漂亮。”季儒卿心里没底硬撑着不让他们看出来。
家主令慢慢向她靠近,季儒卿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往后退。
“还有心思和他们聊天,没一点危机感。”家主令闪身至她面前,扬起拳头朝她门面袭去。
季儒卿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侧身躲开,刚才那一拳力道能把她脑袋打开花,这货玩这么大的吗。
她的手自始至终插在口袋里,避开迎面扫过的一阵阵拳风,对方出手快准狠,丝毫不犹豫。
季儒卿以为他要斗法,怎么说打的文雅一点好吗,楼上那么多人看着,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家主令打成了自由搏击,它开心了,季儒卿捞不到一点好处。
“看样子季大师是不打算出手么?”窗户上的三个脑袋挤破头参观世纪大战。
“高手风范,遛狗一样溜对方呢。”钟述眠暗道精彩。
“不对啊,以她的性格早把对方按着打了。”范柒以后,她速战速决从不拖泥带水。
悟道挤不进去:“什么什么,我也要看。”
季夫人对自由搏击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赢家是谁,若是季儒卿她还有回旋的余地。
季筹躺在地上依旧认不清现实:“呵,你们也看到了,那东西和季离亭一样翻脸不认人。”
“是是是,我纳闷了,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爱吃猪皮,怎么把你脸皮生的这么厚,冬天都不怕冷了。”钟述眠从其他地方找了块破布把他嘴堵上,听他说话糟心。
念及悟道看不见战况,悟缘为他实时转播:“双方正处于热火朝天之势中,家主令的攻势迅猛锐不可当,只见它一招猛虎下山势的直钩拳出击,眼见着即将碰到季大师的脑门,被大师步步生莲拉开距离巧妙化险为夷。”
“它并不死心,乘胜追击发动下轮攻势,一个侧身横空雷欧飞踢彰显其下半身稳健扎实的基本功,且看季大师如何破解此狠招。”悟缘用他能理解的词语描绘场面的波澜壮阔。
这个时候就不要吊人胃口了好吗,悟道只恨自己不够高挤不进去。
过了几秒悟缘接上文道:“只见季大师使出了纵云梯,她足尖微微转动与对方的横踢擦肩而过。家主令反应很快,落地之后又使出破云掌往季大师肩头袭去,看样子势必要引得季大师出手。”
“然季大师岂是沉不住气之人,她手放在口袋里一直未出手显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这一举动激怒了家主令,他的进攻愈演愈烈,看样子他处于上风实则不然,一直未出手的季大师才是局面的真正掌控者。”
他从哪得出的结论,自带滤镜吗?钟述眠觉得他有干营销号的潜质。
明明局面是季儒卿被压着打,好几次被家主令打中,她不出手倒是真的,但钟述眠认为她不出手另有原因,莫非是真的打不过?
“局势有变。”范柒看到季儒卿的手抽出来了。
“喔噢噢噢,”悟缘继续解说:“季大师没有选择避让,此时的家主令逐渐感到厌烦想要快速结束比赛,由此可见它的步伐紊乱沉不住气,出手虽然变快但其失去了耐心,季大师等的就是这一刻。”
“家主令再次选用了它最擅长的拳击,季大师掌心朝上露出了拿手绝技——一张符纸,拍在家主令拳头上,暂时令其动弹不得。”
楼上有一瞬的沉默,看了半天有种压轴菜是拍黄瓜一样透心凉的感觉。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她知道吗?”钟述眠抗议,说好的比武呢。
“我也是。总感觉季大师身手不凡,但她无心比试。”悟缘观察过季儒卿的每一步,动作轻盈,反应灵敏。
“她不会打算把家主令定住后爆锤吧?”范柒抓住重点,这样多没意思。
“它都动不了,爆锤也毫无意义。”钟述眠忽然听见远方雷声轰鸣。
奇怪,天气预报没说今日有雷阵雨啊,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天空一片漆黑看不见乌云。
季儒卿抽出另外一只手:“兵不厌诈。”她手上是一张带血的天雷符。
“来之前我向季离亭做了功课了解你的原理,刀枪不入我也就没必要和你硬碰硬了,外加时间一长使你有了自己的神智。”季儒卿扭头不对着他说话,这张脸太欠揍了。
“然后呢,你不会以为这些过家家的小把戏以为能制服我吧?”家主令汇集全身的力气凝聚于手中,定身符维持不了太久,它的手指已经可以活动。
现在最好的时机是一击必杀,对着它说自己的计划是反派才会有行为,不过季儒卿就是想说,要不然谁来感叹她的聪明才智。
“他问我要过一张天雷符,为的是你哪天弑主好跟你拼一个你死我活,他说用天雷符劈向你的会灵穴能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可我不知道你的要害在哪,只能摸索一遍了。”季儒卿话毕,一道惊雷落下,砸在它的脚边。
“区区几道天雷而已,真当我会站着让你劈吗?”家主令的手臂已经能活动,除了下半身滞留在原地。
她催动天雷还需要时间,而它只需要十几秒便能挣脱开。
“上一个认为我是过家家的人已经折服了,你也不例外。”季儒卿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况且我可没说是几道天雷。”
在来的路上,季儒卿一边意念画符一边往车窗外扔,一路上洋洋洒洒上千张子符在她手中母符的响应下蓄势待发。
用一张以血为引的符纸号令所有子符,积攒的上万道雷点盘踞在天空之上,藏匿在云层之中。
墨色的夜空仿佛被戳破一个大洞,白色的雷光照彻大地,盖过了月亮的清辉从洞口中洒落。
“天、天亮了?”钟述眠睁不开眼,现在不是才一点吗?
“不是天亮,是季大师引动了异象。”悟缘耳边是雷的咆哮,阵仗比在火葬场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