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宇和林杏后,谢茵陈从徐斯年嘴里听到了具体的事情。
张宇去村大队签约时,余州来的那两家进货商也在,不过那两家的态度有些轻慢。
双方在定价上始终达不到一致,关键时刻,张宇去了,第一次报价比坝前村给出的最高价还高,当时就把村长等人高兴坏了。
村长只知道余州那两家是镇长带来的,但是不论是走的谁的路子,都不能让他们干赔本买卖。
更何况,第一次的价格定低了,以后想再提价可就难了,所以他才怎么都不肯松口。
没想到,这个困局就这么被张宇轻松化解了。
“从余州来的那两家都是采购,他们好像知道张宇,但张宇不认识他们。”
谢茵陈笑了笑,“管他认不认识的,只要咱们的蔬菜没有亏本处理就行,张叔这个人吧,本性不坏。”
徐斯年点点头,“说实话,如果那两家不是余州来的,我真想让他们空手回去算了。”
谢茵陈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捏了捏徐斯年生气的脸,“那就等这次合约结束后不续签了。”
徐斯年是个温和的人,从不乱生气,今天回来气成这样,可以想象余州那两家的态度“轻慢”到什么地步。
既然不乐意来这里买菜,那生意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有香城那几家和张宇在,吃下种植基地的菜难度并不大。
实在不行,还可以往周边其他地区延伸,只要蔬菜的品质过关,还怕没有人买吗?
徐斯年知道谢茵陈没有开玩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轻轻把人揽进怀里,眼中神色不明。
......
进了六月后,坝前村变得忙碌起来。
冬小麦全部收割晾晒,只等着价格合适便卖掉,负责玫瑰和月季等中药材种植基地的人被调出了一组,负责平整土地。
中草药制剂厂和翠微乡的农资合作社达成合作,中草药制剂陆续进入农资社,进入了老百姓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坝前村要把耕地整租出去的消息由乡政府的人挂在了官网上,等着要承租的人主动联系。
谢茵陈的中医诊所比去年名气更大了,新增了不少老患者介绍来的新患者。
徐斯年名下的生物肥料厂和农产品加工厂逐渐发展起来,庄园也焕然一新,只等着主人入住。
这天,徐斯年终于按捺不住把谢茵陈带进了农庄,带进了这个他为他们准备的“秘密基地”。
谢茵陈进来时,眼睛上蒙着一块青绿色的丝巾,世界在她面前朦胧一片。
视觉被遮蔽,听觉和嗅觉便变得敏锐起来,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花香,香味有些复杂。
耳畔隐约传来喜鹊和布谷鸟的叫声,忽远忽近,像是在追逐打闹似的。
谢茵陈淡淡一笑,转身面对着身旁的人。
“你准备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徐斯年但笑不语,轻轻抽掉她眼睛上的丝巾。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但猛然没了丝巾,谢茵陈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挡了挡。
脑袋一偏,她看到了刚才萦绕在鼻间的香气来源。
成片的栀子花和茉莉花正开得热烈,花色如上好的丝绸一般,让人不忍亵玩。
栀子花和茉莉花不远处,是错落有致的各色月季和玫瑰。
再远点,是两排还没开花的桂花树,夹出了一条林荫小路。
这里,完全是她想象中的家的模样。
谢茵陈的心情有些激动,忍不住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了徐斯年的嘴巴上。
“斯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徐斯年温文一笑,抬手搂住她的腰,“去年开始准备的,还不够好,但我想带你来看一看。”
这里以后会是他们的第二个家,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主人,该怎么布置这个家,她不该缺席。
“以后,等咱们老了,就在这个庄园里养老,每天侍弄侍弄花,逗逗猫,遛遛狗,你觉得怎么样?”
谢茵陈两眼闪闪发光,那样的养老生活想想就美。
“到时候再在院子里种点葡萄,给葡萄藤支个架子,夏天天气热了,咱们就在下面乘凉。”
徐斯年把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一只手拿起她的手,指着农庄东面那块地方。
“葡萄架在那,不过时间有点短,还没爬好,要想达到咱们小学学校里的那种葡萄长廊,恐怕还得几年。”
谢茵陈轻轻一笑,放松地倚靠在身后人的怀里,“没关系,咱们还年轻,别说几年了,几十年也等的起。”
徐斯年低下头,凑在她耳边亲了亲,惹得怀中人身子颤了颤,笑了起来,“痒,别闹。”
徐斯年抿了抿嘴,从耳边亲到发顶,眼中深情缱绻。
“这个院子大得很,只是加一个葡萄架还有点空,还要不要布置点别的?”
谢茵陈抱住徐斯年的胳膊晃了晃,“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不,咱们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再说吧。”
“也行。”
徐斯年点点头,“你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吗?”
谢茵陈沉吟一声,“有是有,不过......”
话没说完,熟悉的手机铃声从裤兜里传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谢茵陈掏出手机,听着里面张玉婷的声音,表情怪异的看了徐斯年一眼。
挂断电话,徐斯年连忙问道:“是谁?”
“风水先生来了。”
徐斯年瞪大眼睛:“......”
谢茵陈把手机放回兜里,拉着徐斯年转身朝外面走去,路上和他说了和风水先生的渊源。
等回到诊所的时候,故事也讲完了。
风水先生姓陈,看年纪,当得起谢茵陈一声叔,谢茵陈就直接叫叔了。
这次来看病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孙子,那个得了痄腮不肯喝药的孩子。
这次,是为了小儿厌食症来的。
谢茵陈把了脉,开了方,还是得喝汤药最好,这个可没有外用的方子。
听到要喝汤药,小孩子紧紧闭着嘴巴,说什么都不愿意。
稍微一生气,就脸白气喘,一看就是气虚。
陈叔急得不行,只能求助的看向谢茵陈。
谢茵陈眼睛转了转,从抽屉里取出自己做来吃着玩的山楂鸡内金棒棒糖。
“不喝药,棒棒糖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