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种人,没事做对你们,对璃月来说不才是件好事吗?”
苏守宫也不恼对方的嘲讽,毕竟有谁活了几千年还会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生气呢。
“说得倒是轻巧,不过倒也在理,你这样的人要是忙活起来,那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就得遭殃喽。”
凝光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打趣的说道。
“他不会让你们遭殃的。”
一旁的赫乌莉亚将所有编成的麻花辫全都解开了,又将它们搂到一起,在后脑勺扎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马尾辫。
“也是。”
凝光点了点头。
“以后来这里就不用记账到往生堂了,就那点家业不够给你喝茶的,以后几年的茶水钱我都付了,几年之后,我应该会把这条街包下来,到时候你喝茶也就不用付钱了,花钱养着你还挺容易的,反正饿不死。”
凝光很是财大气粗的说道。
“这么有钱,还算是普通老百姓吗?”
苏守宫不为所动,反正对他来说,无论是往生堂还是凝光,谁养着他其实并无差别,大不了从帝君身上两片龙鳞下来。
凝光听到这句话却也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我这种璃月的老百姓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这片土地呢?”
“我不知道。”
苏守宫很坦诚的说道。
不仅是因为他不知道,更是因为帝君也告诉了自己他的想法,璃月就好像是帝君和归终的孩子一样,而让孩子学会走路最好的方式,就是松开牵着他的手。
所以苏守宫这个做小舅子的自然也是不能再当这个引路人了。
“是不知道,还是……”
凝光笑吟吟的看着苏守宫。
“算了,想你也不会告诉我,我自己也能做到。”
凝光不屑的说道,见状,苏守宫只是为其添了盏茶,用手将茶杯推到了对方面前。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
苏守宫点了点头。
“你说要成为整个提瓦特最有钱的人。”
凝光闻言也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天上。
“我不仅要成为,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让他们全都看到我,而且知道我是谁。”
……
“小桃你慢点。”
茶馆门口,老胡蹲在地上,双手环抱在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周身,生怕对方摔倒。
见状,茶馆门口趴着睡觉的一只小黑狗连忙支起了身子,眼神里满是警惕,紧紧地盯着那个摇摇晃晃学着走路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的眼眸中,有着两朵好看的梅花。
这只小黑狗的眼神里罕见得流露出了些许人性化的慌张,直勾勾的目送着那个老人和小女孩走进了茶馆,这才人性化的长舒了口气一样地继续趴了下去,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奇于他人性化的表情并为之忍俊不禁。
这只小黑狗很明显的知道,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小女孩出了什么事情,那他的狗头可就不保了,至于进了茶馆,那就不关它事了。
茶馆内。
老胡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坐着喝茶的苏守宫,但二人却默契的没有说话。
老胡小心翼翼护着胡桃走到了苏守宫的身边,指着苏守宫对胡桃说道。
“小桃,你认识这个大哥哥是谁吗?”
胡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进来之后便一直盯着茶馆里的苏守宫看。
苏守宫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胡桃,这种一岁大点的小孩子怕是只能记得那几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系……嘻……夕否。”
看着奶声奶气的胡桃喊着自己师傅,几千年膝下无子的孤寡老人苏守宫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我家小桃真厉害,来,让师傅亲一个。”
连忙把胡桃抱起来,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发出了“啵”的一声,逗得他怀中的胡桃只顾叽里呱啦的大笑。
在场几人都没有在意他说的“我家小桃”,因为以前胡桃的父亲胡天小时候就老是被苏守宫称为“我家小天”。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小桃是谁家的血脉。”
老胡挺起胸膛骄傲的说道。
全然忘记了,自从胡桃会说话之后,是谁天天在胡桃耳边念叨着“师傅师傅”,就好像胡桃真是他师傅一样。
“得亏小桃像她妈妈多一点,才生得如此机敏聪慧,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苏守宫则是不屑的反驳道。
看着怀中的胡桃,他越看越是喜爱。
“那我呢,我我我,小家伙,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赫乌莉亚见状也探出个脑袋看着小胡桃问道。
看着赫乌莉亚期待的目光,小胡桃那张樱桃小嘴缓缓开合,众人只听到。
“系秀。”
随后张开嘴笑着。
这两个字一出,无论是活了几千年的苏守宫还是神经大条的赫乌莉亚全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胡则是在一旁尴尬的擦着他那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我看呐,小桃长相随了她母亲,但是将来的性格,应该还是随你们老胡家啊哈哈哈哈哈。”
……
太阳压山,一朵朵的火烧云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将天边的晚霞映照的绚烂夺目。
茶馆中。
苏守宫和赫乌莉亚此时正大眼瞪着小眼,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样子,甚至二人越瞪对方越有劲。
“汪汪汪!”
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狗叫。
苏守宫随后转过了头,看了眼似是血红似是赤红的天空。
“该回家了,还得回去给你和你甘雨姐姐做饭呢。”
随即,他站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赫乌莉亚则是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后。
见到他们走后,茶馆的老板和自己身旁的伙计蛐蛐道。
“这人真厉害,喝一天茶水都不上厕所的。”
出了门后,那只小黑狗也站起了身,不过他并不会摇尾巴,那根尾巴就如同挂在屁股后面的铁棍一样僵硬,因为小溟本来就不是狗,他只是借用了这只小狗的身体而已。
顺着小溟的目光,苏守宫只看到。
夕阳的余晖下,一位拖着破碎双手剑的人缓步走着。
她手里的双手剑只剩下了一半,配上那遮住全身的破烂的斗篷,看起来很是狼狈。
等到苏守宫走近之后,她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缓缓地倒了下来。
“老实了?”
苏守宫冷漠地开口道。
靠在他怀里的女人缓缓开口道。
“我……太弱了,只有我一个……活着回来了。”
苏守宫拿下了她身上的斗笠,却发现她的身上全是伤痕,右边的眼眶黑漆漆的,流血流了半张脸。
苏守宫伸出手,下意识的想为北斗恢复这只眼睛,却被奄奄一息的后者一把抓住了手。
“不用……这只眼睛,当我送他们的,肉体上的疼痛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苏守宫闻言则是抱住了北斗,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
“好孩子,记住,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的脸上却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如同他的内心一样。
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让她们经历这些事情,她们就无法成长,让她们经历这些事情,他自己又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