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显一愣,怀疑又探究地盯着她审视片晌之后,恢复了常态,“阮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昨日本王并未见过你。”
说罢,男人迈开了步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阮梨初毫不犹豫跑上去,直接拦在他的身前,“那敢问王爷是否姓陆,单名宸?”
京都百姓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宣王爷的名讳,但巧的是阮梨初并不是京都人。
而且她来了京都这几天,也只是偶尔听百姓提起过“宣王”,却并没有任何百姓直呼其名。
要不是那日在缓台处听到那两个姑娘聊八卦,说宣王是阮桃的竹马,也不会有后来温年的补充介绍。
所以在阮梨初的认知里,宣王从前就只是个王爷,那日之后还是阮桃的竹马,仅此而已。
京都姓陆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阮梨初虽然猜到野男人可能是皇亲国戚,甚至可能是世子小侯爷一类的,却从未往更高的身份上去猜。
王爷......
大名鼎鼎的宣王,京都第一美男子,无数京都贵女心中的男神,竟然是野男人?
到现在阮梨初还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
宣王并未应声,只是静静的望着阮梨初,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不解和明显的探究意味。
阮玉棠忙向他行了一礼,“王爷,这便是我刚刚和你提起的家妹。她年纪小爱玩闹,如若冲撞了的话,还请不要责怪。”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无半点责怪阮梨初的意思不说,且满是维护,使得宣王下意识地多看了小姑娘几眼。
低声“嗯”了一声后,宣王这次倒是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仿佛猜到了阮梨初还有话要说。
他的脸上除了疑惑外,并无任何不耐之色,就好似眼前的小姑娘就真的只是在和他玩闹,他也愿意陪她玩闹。
只要了解宣王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一向脾性温和,与人为善,所以现下对阮梨初露出这种神情实属正常。
可阮梨初并不了解,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与野男人相处了这么久,他从来都是疯的,虽近来变得温柔了许多,却与眼前人的温和完全不同。
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同法,但阮梨初就是觉得不一样。
四周寂静下来,气氛再次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耐心终于告罄,宣王主动打破了沉默,他轻声说道:“阮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阮梨初一个激灵,从茫然中回过神,看着他:“王爷只说昨日并未见过我,那之前呢?之前你也没见过我么?”
阮梨初的声音很急,但并不聒噪。
她生了一双水灵澄澈的眼睛,认真的望着谁时,总让对方不禁多看几眼。
男人的脸色倒是并未有什么变化,他定定地看着阮梨初,语气较之刚才郑重了许多。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我也应该是从未见过姑娘的。”
“王爷当真不记得我了?”
男人闻言,虽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想来阮姑娘是认错人了。”
阮梨初抿了下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失望么?是有一些的。
可宣王不是野男人,野男人也不是阮桃的竹马,这样的结果她竟觉得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野男人怎么可能是阮桃的竹马呢!
思及此,阮梨初长舒了一口气。
世界那么大,人海茫茫,尽管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但难免也会发生许多巧合的事情。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都有可能会撞脸,何况野男人和宣王又都是姓陆,是极有可能有血缘关系的。
或许他们就只是长的像吧---------阮梨初如此自我解释道。
不知是解释,还是安慰,总之此刻的她心情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些落在宣王眼里,他不禁对阮梨初更加好奇起来。
眼前的小姑娘表情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欢快,一会儿对他缠着不放,一会儿又对他爱搭不理。
如此多面性,倒是有些......有趣。
但既然小姑娘不需要他了,他也就没必要驻足在此。
宣王又看了一眼小姑娘那双泛着水光的双眸后,缓缓开口:“既然姑娘没有其它的问题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顿了顿,他轻笑了一声,“下次可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了,若是让外人听到,你可就惹大祸了。”
阮梨初刚刚才放松的心情,此刻又紧张了起来。
不是因为宣王的提醒,而是他的名字!
陆宸!陆宸!陆宸!
这个名字明明是野男人亲口对她说的!
也就是说,他们岂止是长相相似,名字也是一样的!
若只有长的像,她还可以解释只是巧合,可名字呢?同样身为皇家的人,怎么敢和王爷撞名?!
难道......
思及此,阮梨初又仔细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似要将人看穿。
宣王不知她为何又卷土重来,执着于此。
但小姑娘那双眼生得璀璨光华,被她这样无所顾忌的打量着,他竟有些不自在。
他轻轻咳了一声,眸光不自然的看向阮玉棠,好似在说“你能管管你的妹妹么?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看一个外男,真的好么?”
别说宣王了,就阮玉棠都有些微妙的不自在,说她年纪小,可她已经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
他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初初,二哥和宣王还有事要去处理,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说罢,二人同时转身离去。
“等等!”阮梨初又小跑了两步,追了上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宣王可以如实回答我么?”
“好,你问。”男人依旧并无任何不耐,语气温和。
“这京都,会不会有人同你的名字相同?”
“不会。”
“确定么?”
“据我所知,应该是不会有人与我重名。”
“那......”阮梨初咬了咬牙,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声音略显颤抖,“那你脑子是不是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