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胡琴曲在衡阳城的小茶馆中响起。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衬着这琴声更多了几分悲凉。
拉琴的人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这时，雨幕中，一青衫少年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
“莫大先生，好久不见。”
青衫少年笑着说道，走进了茶馆，就站在莫大先生身旁。
听到此话，莫大先生拉琴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头看向少年，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陆公子？你怎么在此处？”
“我来衡阳城看热闹，顺便过来帮前辈一把。”
“帮我？我有何可帮？”
莫大先生不解道。
陆渔左右看了看，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另寻一处隐秘之地谈话？”
闻言，莫大先生深深地看了陆渔一眼，说道：“你跟我来。”
只见莫大先生也不撑伞，直接闯入雨中，随后又拐入了小巷里。
陆渔撑着伞，跟在身后。
没多久，两人来到了一座庭院中。
“此地是我衡山派的产业，少有人来。陆公子有什么话，都可以在这里直说。”
莫大先生说道。
“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陆渔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前辈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两个高手去同福客栈抓小贝的事情？”640
“什么。”
莫大先生闻言大怒，身上那股悲凉之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股杀气。
纵然是好脾气的莫大先生，此刻也是愤怒不已。
见状，陆渔便知道佟湘玉应该还没将这个消息送过来。
不知道是路上耽误了，还是出了岔子。
莫大先生常年行踪不定，找不到人说这件事，倒也不奇怪。
“前辈莫急，小贝没事。幸好我和白大哥发现及时，护住了小贝。”
陆渔说道。
闻言，莫大先生身上的杀气方才散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公子，多谢了。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凶狠，连小贝都不愿放过。可恶。”
莫大先生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看来前辈已经知道是何人动手了。”
“除了嵩山派，还会有谁。当年他们害死小宝，如今还要对付小贝，实在是欺人太甚。”
莫大先生气愤道。
“看来莫大先生对嵩山派的暴行，都已知晓得一清二楚。”
见莫大先生什么都知道，陆渔觉得今日的劝说会比想象中简单些。
至于莫小宝的事情，他是通过丐帮的情报网知晓的。
丐帮富贵令是真的好用。
“知道又能如何？如今的嵩山派如日中天，绝非衡山派可挡。而且没有证据，也无法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莫大先生颓然道。
“江湖办事，什么时候需要过证据？”
陆渔笑道。
“嗯？陆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大先生意外道。
“我只问前辈一个问题。嵩山派害死莫小宝，如今又对小贝出手，这次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他们想必也会拿他和曲洋之间的关系做文章，前辈可有想过反击？”
“你居然知道刘师弟和曲洋间的事情？”
莫大先生惊道。
“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陆渔笑道。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莫大先生立刻警惕了起来。
他虽然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作为一个掌门，该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之前前辈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还跟之前一样。”
“一个渔夫会知道这么多江湖大事？”
莫大先生显然不相信。
“渔夫不会永远是渔夫，渔夫也不会只是渔夫。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别的身份。”
闻言，莫大先生一愣，这话听着真绕。
“莫大先生，你可愿意反击？”
陆渔再次问道。
“我......莫大先生迟疑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
“此事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而是嵩山派势大，我不能赌上衡山派的一切去搏命。
而且，就算搏命，我也胜不过嵩山。
要不然，(baab)早在知道小宝死因之时，我便去嵩山找左冷禅拼命了。”
“凭借衡山一家之力，自是不能。但如今敌明我暗，我们可以暗中行事。
这次嵩山派为了对付刘正风，派出丁勉，费彬和陆柏三人，他们三人出手，刘正风必死无疑。
所以，我们可以在路上截杀他们，先给嵩山派一点教训。”
莫大先生闻言，瞪大了眼睛。
他觉得陆渔这想法实在是有些疯狂。
“你疯了？那可是三个掌门级别的高手。再加上他们带来的嵩山弟子，我们得派出多少人，才能悄无声息地灭了他们？”
“三人足矣。”
“什么？三人？”
莫大先生更觉得陆渔疯狂。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实力最强的丁勉交给我对付，前辈只需要对付费彬即可。
至于陆柏，我也已经找到合适的人。”
“那个人是谁？
“嵩山派得罪的人太多，要找到一个愿意相助的人，并不难。”
“那你呢？为什么要这般针对嵩山派？嵩山派也得罪你了？”
莫大先生疑惑道。
这正是他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他有对付嵩山派的理由，那陆渔是图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在保护小贝的时候，杀了乐厚。若是左冷禅知道此事，定不会放过我。
所以，与其等他来找我报仇，不如我先动手，掀翻了嵩山。”
“什么？你杀了乐厚？”
莫大先生惊道。
“不只是乐厚，我们还活捉了钟镇。莫大先生若是有兴趣，可以去七侠镇走一趟。
钟镇此时正秘密关押在七侠镇的某处。
他是我留给你的。
只要有钟镇在手，就能证明嵩山派派人去抓小贝，衡山派便能在和嵩山派的争斗中，占据道德高点。”
陆渔继续说道。
莫大先生越听越是心惊。
他怎么都没想到，陆渔竟是已经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
连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这很冒险。
但何尝不是一个报仇雪恨，挣脱嵩山派魔爪的机会。
莫大先生很清楚。
现在的衡山派就是嵩山派眼中的肥肉，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眼前出现的变化，或许是转机。
沉思良久后，莫大先生拱手道：“陆公子为救我孙女而惹下大祸，得罪嵩山，之后又为我衡山谋划众多，此情此义我铭感五内。
既然陆公子已经为我衡山做到这般地步，我若是再不拼一把，只怕也枉为人。
好。我同意陆公子的计划。”
听到莫大先生同意，陆渔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前辈。我想，你不会后悔参与这个计划的。”
莫大先生笑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