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丽反应过来，猛的摇头。
“这不可能。”
“过年那会儿，我就把沈清禾厂里缝纫经验丰富的工人都挖走了，她厂里真的就只剩下七个人。”
七个人就是白天黑夜连轴转，累死她们也完不成订单。
所以王凯丽才笃定沈清禾的工厂完蛋了。
马大福不满地竖起眉头，“我亲眼所见，而且我眼睛也没瞎，那还有假，你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王凯丽:……马大福说的这般笃定，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沈清禾招聘工人，难不成那二百多人就是当时招进去的那些新人？
呵呵。
“你笑什么？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你还有一丁点儿的良心么。”马大福此刻十分愤怒，怎么看王凯丽都不顺眼。
尤其是王凯丽脸上的笑容万分刺眼，肯定在嘲笑他是个大傻子。
王凯丽脸上的笑容不减，自信道，“马总，沈清禾厂里年前确实只剩下七个人，您看到的那二百多人都是她这段时间新招进来的。”
“一件好衣服除了款式设计，布料辅料选择，最重要的就是工人们的手艺。”
“如果那些新人有几个是缝纫技术好，短时间没招这么多人进来，有的人怕是连缝纫是什么都不懂，当然也不可能做出合格的衣服。
马总，您怕是被沈清禾忽悠了。”
马大福:……他刚才进车间，光顾着看好多人了，也没注意到他们做的衣服到底怎么样。
要是不如王凯丽厂里的，那他不至于那么难受。
马大福此刻心里有一种侥幸心理。
他甚至祈祷着沈清禾厂里的衣服不行，这样心里才能平衡些。
沈清禾自然不会如他们的意，“马总，我厂里的工人做衣服怎么样，您没看清再去看看不就行了么。”
马大福被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居然感觉到了难为情。
他刚才那是什么破心理，居然盼着人家衣服不好。
他讪讪道，“不用了吧。”
“去，一定要去，我还想请马总给我做个见证呢，省的有些人总往我们这边泼脏水。”
马大福闻言，腰板一挺，“那我就去一趟，沈总放心，我这个人特别公正，看不惯任何不正派的事儿。”
“你厂里的货要是质量还跟以前一样，我不仅要做见证，我还会广而告之。”
去一趟，能死心也行，总比心里七上八下的好。
马大福跟着陈大勇去车间了。
王凯丽也想去，她倒要看看那两百多个工人到底在干什么。
沈清禾凉凉开口道，“我只同意让马总一个人参观车间，没同意让你也进去。”
王凯丽脚步一停，脸上万分尴尬。
她想强硬地跟过去，但王玉梅跟林明超跟两个门神似的堵在那儿，这念头只能作罢。
不过她也不担心，反正她不相信沈清禾有这个能力。
做衣服要是这么简单，她就不至于花那么大的代价挖人。
过了好一会儿，马大福回来了。
外面春风刺骨，他的脸却像是沸水煮熟的虾子。
王凯丽观察了一番，觉得马大福这是被气狠了，她问道，“马总，怎么样，她们生产的衣服是不是不行？”
“不行？”马大福将手里的衣服砸到王凯丽脸上，气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我从沈总车间里拿出来的，我亲眼看着生产出来的，无论是款式还是用料做工都比你厂里的更好！”
王凯丽被砸懵了。
她回过神，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打量，试图从上面挑出一些问题来。
只要挑出一个，那沈清禾就别想糊弄过去。
可是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到任何问题。
王凯丽心里满是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沈清禾厂里的可都是新人，怎么会短短几天就能做出比原先还要好的衣服来？
史密斯脸色一变，看着王凯丽手里的衣服，焦急道，“怎么会这样？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呵呵。”马大福痛心疾首地说道，“怎么不可能，你们自己做不到，还理所应当地怀疑别人也做不到，简直就是无知愚蠢。
我更蠢，居然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王凯丽，我宣布我跟你谈的合同就此作废。”
王凯丽强稳住心神，“马总，您冷静些。”
“您订的今天交货，据我所知，年前以及过年这两个月，沈清禾厂里就只有七个人工作，您确定她已经把货备好了，而不是为了忽悠您，故意给您使的障眼法？”
马大福:……
沈清禾接话道，“陈厂长，带马总去库房看看他今天要提的货，除了数量，质量要请马总看一下。”
陈大勇连连点头，“马总，请吧。”
马大福:……就非得戳他心窝子，让他后悔死吗？
他跟着去了一趟，去了十分钟而已。
王凯丽却觉得度日如年，心里不断祈祷着，这是沈清禾使的障眼法。
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她也不可能会输给一个乡下丫头。
马大福再次回来的时候，脸色灰败。
一进门就哭了。
林明超连忙出声，“喂喂喂，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矫情。”
“一天天哭个没完，你烦不烦！”
“都跟你说几遍了，我妹子怀着孕，你这样会影响她的情绪，你怎么听不进去呢。
是不是想让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马大福哭声一哽，只是默默流泪，硬是把哭声咽了回去。
王凯丽心里咯噔了一下，这……
马大福恶狠狠地说道，“我亲眼去看了，也亲手检查了，我的货早就准备妥当，就差我补尾款将货提走。”
“偏偏差一步的时候，我被你忽悠着签了合同，还是高价合同，特码五十块钱一件，你还不如直接抢我的钱。”
五十块钱一件？
屋里还有两个客户，闻言满脸震惊，王凯丽是真敢宰人啊。
同时，心里也暗自庆幸，之前他们也听说沈清禾的服装厂跟箱包厂不行了，所以才来亲自看一看，这一看才知道人家工厂好着呢，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
幸好他们明智，不然这会儿被宰的就是他们。
王凯丽接二连三被打脸，心已经慌了。
沈清禾笑笑，“被你挖走的那些工人们，没人告诉你，我这人喜欢提前好久将订单赶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