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当年文才和秋生两人在主战场上,为了不让僵尸攻破外围保护墙,他们用生命去抵抗。好像有一个人尸毒入心,被人救下,带回首都治疗。可是却并没有效果,已经药石无医。”
陈友越说,声音越小,看向我时的眼神,更是小心翼翼。
文才在哪里,在这一刻,大家彼此心里都有了答案。
叶尘更是懊恼的紧握拳头。
若是当初他没有飞升成神,一切就不会变成这二样。
如果他在的话,女娲就不会得逞,整个世界也不会乌烟瘴气,到处都是尸毒瘴气。
他紧握拳头,冷声问道:“那现在呢?现在的战局如何了?”
陈友皱眉,先是疲惫的叹了口气,回想到这些年蓝星的变化,他的心口就像是堵上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香烟,小心的问道:“我可以抽根烟吗?”
“随便。”
叶尘不抽烟,对香烟也并不是很反感,他淡然的点了点头,见怀中的小谛听突然警觉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毛发。
“怎么了?”
“主人,外面有人。”
“你去看看。”
“好。”
小谛听站起来,抖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慵懒的迈着猫步,用爪子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然后顺着外面的栅栏门走出去。
它原本为了逼真想要学习猫叫,可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立刻制止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
它可是谛听!
冥界万人敬仰的神兽啊!
怎么可能学小猫咪叫唤?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小谛听脸色一正,然后气势汹汹的大步向前走去。
走廊中已经恢复了宁静,很多人已经开始上班,或是继续回屋睡回笼觉。
它察觉在走廊的尽头有响动,便好奇的向那边走去。
它的视力很好,毕竟常年生活在冥界,对于黑暗,已经是习以为常,即使这里的光线再差,他也还是能清楚看到。
它疑惑的歪着脑袋,发现走廊尽头蹲着一对母子,女人全身颤抖,衣服肮脏破烂。
而她怀里的孩子,明显是身体有异于常人,皮肤白到透明,头发也是白如雪。
小谛听停下脚步,远远和母子俩遥遥相望。
而那个孩子看到小猫咪,露出童真的笑容,对它伸出手。
若是家养的小猫,也许看到这样单纯的小孩,会上前和他亲昵。
但是小谛听不是猫,他是一只能看到因果的冥界神兽。
曾经在冥界的生活中,他看到了很多很多人性丑陋的一面,更看到了因果循环。
很多人也许心地善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但是他们却要为自己的父母,甚至从未见过面的祖辈去偿还报应。
比如有的人英年早逝,有的深受残疾苦楚,整日卧病在床。
而前面那个全身雪白的小男孩子,小小年纪,眼神清澈干净,它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
但是他的身上,却有着父辈的因果。
小谛听突生悲凉之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它不愿靠近那个孩子,缓缓倒退,转身回屋。
小小年纪,因为父辈没有积阴德,而让他承受报应,当真是可怜。
但这种身世可怜,受祖辈影响的人很多很多,这是他们的劫,也是他们的修行。
他身为冥界神兽,早已看淡,即使于心不忍,也只能不去插手。
回到屋内,它情绪不高,垂头丧气的跳进叶尘的怀中,安静的如同一个毛绒玩具。
“你怎么了....?”
“主人,我没事。刚刚在门口偷听的,是一个疯女人,抱着一个得了白化病的小男孩。”
听到这话,陈友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轻叹一声,沉声说道:“哎,那是阿凤母子,他们也是可怜人啊物。”
叶尘察觉出谛听情绪低落,难得伸手抚摸它柔软的皮毛,表示安慰。
他从进入这栋公寓以来,就发现这里怨气极深,有点像是一处聚阴地。
到(诺了赵)处都是森森寒气,让人很不舒服。
“既然说到这里了,就说说那对母子的事吧。既然来了,我们总是要做些什么。”
陈友将香烟放进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口,苦笑道:“哎,那个女人的事,我们什么也帮不了,那是她的心魔。我是修道之人,早就算出那孩子身上背负他父亲的孽障,这辈子都要替他还债,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话音落下,这次换做九叔震惊。
“父债子偿?这是什么孽障,竟然祸及子女?”
“师叔,你没有看到那孩子,他可不仅仅是偿还父债,而是断子绝孙。”
屋内气氛骤然变得很是压抑。
父债子偿,那是每一个修道人都懂的因果循环。
只有做过极其严重的恶事,才会将孽障计算到子女的身上。
而让他们断子绝孙,这就已经不是恶事可以形容,而是诅咒了。
只有带着极深的怨念去诅咒他们一家,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陈友看出他们都很好奇,便也不再卖关子,将香烟抽完,回头望着大衣柜的方向,沉重的讲述那段往事。
“哎,那事发生的时候,正好是我刚搬来这栋公寓,好巧不巧,我刚经过2442门前的时候,就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原来,在六年前,2442的主人就是阿凤夫妻的房子。
他们是从其他城市逃难来的,身上没有多少钱,将传家宝变卖之后,用所有钱,买下了这间房子。
其实阿凤是个十分顾家的好女人,每天又要在外面打工洗盘子,回家还要给老公洗衣服做饭。
她的男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每天不求上进。
在上一个工作的餐厅里,他因为手脚不干净,还唆使其他员工打牌,直接被老板开除。
从那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上过班,每天就是在家里吃闲饭,靠老婆养。
那时候,所有邻居都很是同情,梅姨和忠叔每次还经常帮忙教育那个男人。
很可惜,烂泥是永远扶不上墙的。
那个男人更是冥顽不灵,不但不听教导,反而还变本加厉。
当时,阿凤刚刚检测出怀了孩子,按理说每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将要成为父亲,都应该努力向上,出去找工作。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仍然在家里待着,靠老婆养。
在阿凤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这个禽兽更是作出令人发指的卑鄙行径。
他竟然出去诱骗了两个学生回家,并且在家中实行强暴。
要知道,那可是大白天啊!
这栋楼里的居民,基本上白天都在外面工作,好不容易有几个人没有出门,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他们胆小,身体也不好,不敢去叫门,只能报警,并且去餐厅告诉阿凤。
就这样,阿凤火急火燎的回家,用钥匙将栅栏门上的锁子打开,但里面的大门被反锁,他们打不开。
在轰隆隆的踹门声中,那个变态竟然还没有停止龌龊之事。
众人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可想阿凤这个妻子,听到里面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瘦弱的身体,瞬间点燃了小宇宙,从隔壁邻居家拿了锤子和菜刀就去砸门。
梅姨是当事人,说当时阿凤的神情特别骇人,他们谁也不敢去阻拦,生怕被她手中的菜刀误伤,只能紧张的大声劝说。
但阿凤已经愤怒到了顶点,什么也听不进去,疯了一般的将门砸开。
当看到里面一个女学生正被丈夫按在桌子上,那双温柔的眼眸瞬间布满怒火。
她疯了一般,提起菜刀就冲上去,疯狂的砍向丈夫。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根本不受控制,敌我不分。
不但将丈夫砍死,还将受害者姐姐误伤。
而那个可怜的妹妹,更是在阻拦时,被她一甩手,正好切到了喉咙。
就这样,姐妹俩,妹妹当场毙命,而姐姐因为失血过多,在救护车来的时候,就咽了气。
至于那个男人,不用说,早就已经当场被砍成了肉泥。
后来出庭,有居民的求情,还有目击者,心理医生的诊断等等。
再加上阿凤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于是法院只是判她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直到康复痊愈。
说到这里,陈友更是感慨世事无常,伤感的叹了口气,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叶尘回头望向大衣柜,沉声说道:“难怪这两个女鬼如此凶狠,原来是无辜枉死啊。”
小谛听眯着眼睛,不悦的冷哼道:“哼,人类就是这样自私。他们痛快了,可是遭殃的却是孩子。那个小孩,不但要承受身体的病痛,而且寿命也被大大缩短,活不过今年了。”
九叔皱眉,张了张干涩的唇角,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将目光投向叶尘,即使心中有千般不忍,但他还是低沉的劝说道:“叶尘,为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你千万不要插手。你已经成神,就应该知道,这世间因果,都是自有天定。”
“这种孽债,我们要是插手去管,反而是将孽障加在自己身上,与修行无利。”
叶尘轻笑,淡然道:“修行?对我来说,只要是我想做的事,那就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