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驿和花盈月看见了,游魂清扫系统的直播自然也拍到了。
这个曾经给陆驿手部特写的直播系统,此刻也没有闲着。
它迅速调整焦距和角度,将镜头对准了那个老头儿的肩膀。
随着画面的拉近,老头儿肩上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方便观众们看清他挑着的到底是什么。
【爬山爬了这么久,我都要睡着了】
【我靠这是一个婴儿??】
【一下子给我吓激灵了】
【我就知道!每次去深山都很刺激!】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老头儿肩头扛着一柄长柄的农用四齿叉,宛如一个幽灵般缓缓前行。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金属叉头之上竟然挑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那婴儿浑身青紫,双眼紧闭。头上的胎发还湿漉漉的搭在头上。
他的四肢软软地垂挂着,随着老头儿每一步的颠簸,轻轻地摇晃着,毫无生气。
显然,这个可怜的孩子才刚刚出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因也显而易见,婴儿肚子上破开一道大口子,血水混合着肠子不断从中流淌出来,顺着钢叉滑落下去。
猩红的血液顺着叉尖蜿蜒而下,滴落在老头儿的手掌上,将其染得鲜红。
陆驿和花盈月,远远的跟在那老头儿身后,跟着那老头儿一路走,走到了一处粗糙的高塔前。
这个所谓的“塔”,其实就是个用黄泥砖头砌成的空心土堆,高度接近一个成年人,但它实在太简陋了,甚至很难被称为一个建筑。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它更像一个砌得过高的灶台,或者说像个横放着的箱笼,然后几个这样的箱笼叠在一起,竖在地上。
整个塔体都被封得严严实实,只有西边上方开了个小洞。
从远处看,陆驿感觉这就像一个个小棺材摞在了一起。
塔周围长满了茂密的野草,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时,那个老头将肩上挑着的钢叉向前一扔,叉头上挂着的死婴正好塞进了塔上的那个小洞里。
随后,他又迅速地收回钢叉,于是那具小小的婴儿尸体便掉进了被封死的塔里。
最后,老头随意地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抹在旁边的树叶上。
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本地的土话。
大意是“怪你命不好”“别投胎到我家了”“不许再来”“再来还杀了你” 之类的威胁恐吓。
等老头儿挑着那把鲜血淋漓,还挂着一些碎肉的农用钢叉走远了,陆驿和花盈月才走近来。
陆驿皱着眉仰头看了看面前这座塔。
只见这个塔四四方方,由黄泥砖搭建而成,四面封死,只有西侧上方那个小小的开口。
那个开口直径之小,感觉一只肥一点的狗可能都很难通过。
塔的北面一侧,竖着刻着三个大字:
枯童塔。
塔的南面则竖着刻着另外三个大字:
启骸门。
这座塔上,黑云笼罩,而且来源不一。
细细的黑色怨念缠绕在塔身上,它们相互交织、扭曲着,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
这些怨念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塔身,就像一条庞大的黑龙盘旋在塔身上。
那股怨念的气息充满了腐朽和衰败,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诅咒。
从那个小小的洞口中,源源不断地冒出一股裹挟着怨念的黑烟,这黑烟带着浓烈的臭味,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那股黑烟越来越浓,逐渐形成了一团浓密的黑雾,将整个塔身笼罩其中。黑雾中似乎隐藏着无数扭曲的面孔和凄厉的尖叫,让人毛骨悚然。
花盈月站在陆驿身后,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总是带着明媚妖娆笑意的脸上,有一种同类相怜的悲悯。
“这叫婴儿塔。”
花盈月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来,和着山林里的风声、树叶摩挲声,听起来有些忽近忽远的。
“最早,说是因为以前婴儿早夭得,不好进祖坟,没有合适的安葬地,就统一修建了一座塔,作为埋尸地。”
“后来嘛……”
“就有刚刚这样,被杀了的女婴,也被丢弃这里。”
“还有些人家心善,不愿意亲手杀了孩子。”
花盈月嘲讽的笑了两声,接着说道,
“这样‘心善’的人家,会把活着的女婴,直接塞进这种鸽子笼一样的高塔里。”
“孩子虽然小,但是也有想要活着的本能。”
“于是,有些婴儿会踩着脚下的尸骨,往洞口爬出来。”
“为了防止婴儿爬出来,这塔就越建越高,保证每一个被丢进去的婴儿,都有去无回。”
花盈月伸出手,轻轻触摸着枯童塔那冰冷而坚硬的砖墙,仿佛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无尽悲伤和痛苦。
她的目光凝视着塔身,眼神似乎穿越了厚实的石板,看到了里面无数个被所谓血脉至亲,残忍地开膛破肚、弃之如敝履,像垃圾一样被集中处理的小婴儿们。
“你看,这塔,造得好像一个小小的庙啊。”
“是想假模假样的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吗?”
“假装只是在供奉那些孩子。”
“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下一秒,花盈月狠狠地一拳轰在了那普通土砖砌成的枯童塔的外壁上!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击破声响,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座小小的土砖塔立刻被花盈月这一拳打得粉碎,碎砖和泥土四处飞溅。
花盈月眼中的凶狠乖戾的光芒大盛。
被掩藏在娇媚妖娆的外表下的暴戾杀意喷薄而出!
恶鬼相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