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与虎元亮交谈,却发现他神色凝重,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起初,我并未意识到这怒意的源头,直到他提及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他的姑奶奶不幸离世,而更令人痛心的是,这悲剧似乎与人类有关。
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我,作为他的朋友,却似乎成了这股情绪的某种承载,尽管我知道这并非我的过错。
虎元亮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他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一夜之间,我们之间那道坚固的友谊之墙开始出现了裂痕。
我试图理解他的心情,也尝试着用各种方式去安抚,但似乎都收效甚微。
他看我的眼神,既有着深深的失望,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我们的关系似乎即将走到尽头之际,虎元亮却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递给我一把锁,那锁沉甸甸的,不仅因为它本身的重量,更因为它所承载的意义。
他并没有告诉我这把锁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是嘱咐我记得把锁挂在门上。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柔软。
他的愤怒并非全然针对我,而是对这个世界不公的一种控诉;他的决绝背后,其实隐藏着对友情更深层次的珍视与不舍。
我意识到,尽管我们之间有了误会与隔阂,但那份深厚的情谊并未因此消散。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收下了那把锁,也收下了虎元亮那份沉甸甸的心意。
那时候,我压根儿没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妖族和人类之间的那点子恩怨情仇,对我来说,就像是远处飘来的风,听着响,但摸不着边。
我就像往常一样,过着我的小日子,那把虎元亮送给我的锁,我也就是随手挂在了大门上,图个安心。
说来也怪,我压根儿没想到这把锁还能有啥特别的作用。
那天,村里突然就开始传鼠疫了,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知道这灾难是咋来的。
我呢,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得把家门关紧了,别让这病气儿给钻进来。
就这么过了几天,村里的情况越来越糟,但奇怪的是,我们这儿好像被啥东西给“保护”了似的,鼠疫愣是没怎么影响到我们。
后来,我才听虎元亮说,是他姑奶奶的死引起了妖族震动。
虎元亮的姑奶奶,那位在妖界德高望重的大妖,她的一生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无数生灵的心田。
她以行善修心为己任,广结善缘,无论是妖界还是人间,都对她充满了敬仰与爱戴。
更令人钦佩的是,她不惜化为人形,踏入人类社会,成为了一名教师,用她的智慧与慈爱,教导人们向善,传递着和平与理解的种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功德无量、深受爱戴的前辈,却遭到了人类的无情杀戮。仅仅因为她的身份——一个妖怪,就让她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不仅让妖物们痛心疾首,也让所有听闻此事的人感到震惊与愤怒。
妖物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无法理解为何人类会对一个如此善良、如此伟大的生命下此毒手。
于是,愤怒与悲痛化作了力量,他们决定采取行动,向人类展示他们的不满与抗议。
而这次的鼠疫,便是妖物们愤怒之下的一次报复行动。
那些妖族在报复人类的时候,看到我家大门上挂着的那把锁,认出了那是妖族的气息,就没对我们下手。
我一听,心里感受五味杂陈,原来虎元亮送我的这把锁,还有这等功效!
我当时真是又惊又喜,又愧疚又复杂。
惊的是这锁居然这么神奇,喜的是它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命。
愧疚的是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员,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同类屠杀异类。
哪怕这个异类已经有沟通能力,有情感,甚至比很多人类都更像一个好人。
复杂的是,自己明明就有一个异类好友,却不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自己明明知道这次灾难是为何而来,却不敢告诉自己的同类。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说了,那人类只会更恨妖怪,甚至可能在极端情况下烧山扫荡。
我至今不知道虎元亮的姑奶奶的生平故事。
因为从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虎元亮。
直到最近。
虎元亮再次回到了这里。
.
老李头收起思绪,打开了大门。
只见自己门外站着四个人。
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漂亮小子。
“我是老李,你们找谁?”
门外的自然是带着大家来听当事人讲真相的陆驿。
这次不需要唐晓天主动担任那个攀谈的角色了。
陆驿主动开口,说道,
“您门上这把锁,倒是有点意思。”
老李头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紧张,他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紧紧抓着门框,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迅速聚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将这位不速之客拒之门外。
然而,陆驿的动作却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果断而有力。
陆驿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某种洞察人心的力量,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他轻轻抬脚,那一步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随着他脚掌落地的瞬间,大门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即便老李头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也显得力不从心。
老李头惊愕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与恐惧。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一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能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陆驿嘴角的弧度毫无变化,依然是那副很有礼貌的样子。
“别客气,请进来说吧。”
老李头:到底谁家啊?!?!你招呼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