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和我去了医生的值班室,那个医生便开始装作负责任的样子,拿着父亲刚拍完的片子说:“这位病人摔的比较严重,现在从片子上看,病人的右肺是积水的。肺门那还有一个鸡蛋黄那么大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还不能确定。现在病人呼吸困难就是因为这个造成的,但是病人从房上摔下来,应该摔的左肺。至于右肺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不能解释,一种可能是病人的右肺之前就积水了,另一种可能是摔的。病人的肺部状况就是这样,至于其他部位的状况,我还是不太了解。医院做磁共振的机器坏了,我建议你们尽快转院,把病人的情况耽误了不好”。
大姐看着医生手中的片子说:“行,我去商量一下”。
我当时开始冒冷汗,甚至不敢接受这个突发其来的问号,因为医生说的话是真的,那父亲十有八九是肺癌。我不敢把这种可能告诉母亲,曾经父亲天天拼命的抽烟,早晨还经常流鼻血,想到这些我的后脑门不禁直冒冷汗。
回到病房后,我把母亲叫出了走廊,大姐便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我走进病房,看着父亲当时的样子,我的心里头特别难过,仿佛所有的眼泪都涌上了心头。
我走出了走廊对大姐说:“大姐,不管怎么样,都得把我爸的病给治好了”。
大姐听完我说的话后说:“谁说不给你爸治病了”?
母亲便说:“你快去一边,这事不用你管”。
我便又回到了病房。老姑在父亲的一旁劝父亲说:“没事,以后也听听话,别再抽烟喝酒了,你说你受这么大的罪多不合算呀”。
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母亲不一会便走进了病房。老姑问到底什么情况,母亲决定第二天转院。因为父亲的状况很严重,不能耽误,必须去大医院。那天晚上,我和母亲一宿没有睡觉,一直守候在父亲的病床旁,父亲也没有睡觉。
我不想去想父亲当时的心理状况,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曾经的画面,那一天天过得更加漫长。我既希望快点天亮,但又不敢去想天亮过后是什么样子,反反复复的想一个问题,父亲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么好呀!
然而没有如果,事情发生就不会改变了。那天晚上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一家人,什么叫做共同分享快乐,什么叫做共同承担。我走出了病房,眼中并没有流泪,感觉自己很幸福,而我从未发现过。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给母亲买早饭,但买回来后,母亲一口都没有吃。大姑、老姑、大姐和大姐夫很早便来了医院,然后便去办出院手续。母亲当时回家取钱,医院里只有我一个人办出院的手续,跑过来又跑过去,九层楼我上下跑了五六个来回。真的有些忍受不了,头特别的晕,但是我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时间对父亲来说就是生命。那天早晨,父亲也没有打药,躺在了床上,老姑依旧在一旁守护着父亲,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为父亲做些什么!
办出院手续特别的麻烦,左一个单子,右一个单子,收拾好东西,大姐找来了医院的专用车,把父亲抬到了车上,母亲当时也回来了,然后便立刻上车,老姑和母亲陪伴着父亲先去的医院。我和姐夫把行李退完后,便也向医院出来。离开了那个令我极度失望的县医院。我不敢去想另一个医院是什么样子,那时的我开始变得脆弱了。
在车上,姐夫劝我说:“你先休息一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你怎么着急都不会有用,你爸不会有事的”。
我对这样的话不会有什么反应。当时无论什么话劝我都不会起作用。当时的车开的很快,眼前的景物眨眼之间便会被往后甩得好远。当时的我面无表情,虽然换了空气,但是没有转换心情。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完全是内心的苦痛折磨。
说实话,我真的好想回家,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但又偏偏不是梦,真想有一架时光机回到曾经,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我似乎很软弱,完全丧失了信心,但我还是要苦苦的撑下去,因为我是母亲的唯一好帮手。其他的人不一定全心全意的为母亲服务。父亲的好坏,我一定要竭尽全力。时间就是生命,一定要让父亲好好的回家,我在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车依然飞速的开着,但在我眼中依然很慢,依旧希望车再开快点。那时候我才明白在急事面前速度是没有极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