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帷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小芸。

    丈夫在外面养了外室，婆婆则在这个时候说要迎外室进门，甚至在她难产之际，说出死了好腾位置的话。

    沈帷心口堵得慌。

    她伸手轻轻地抱住小芸，等小芸在她肩膀上哭了一会，情绪渐渐稳定之后，沈帷这才温声安抚道：

    “你先是你自己，再是孩子的母亲，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难受，这种感觉无异于生不如死。”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挺过去。”

    “任何苦难当时觉得很苦，可熬过去之后，就会觉得也不过如此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是不是需要我帮你？”

    小芸右手紧紧抓着被子一角，眼泪哗哗哗地流。

    缓了好一会。

    小芸才抬起头来，红着眼，盯着沈帷的眼睛说：“小帷，我为了这个家生儿育女，每天都照顾他们母子，恪守本份。”

    “婆母嫌我练武粗鄙，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夫君嫌我抛头露面，我也再也没有出过门。”

    “所有人都教我，告诉我，说只要我温柔贤惠点，像大家闺秀一样，就可以留住夫君的心，能和和美美过一辈子，我是这么做的啊，为什么结果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他还是要去外面养外室，甚至为了迎娶她进门，盼着我死？”

    “为什么？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说好的她变得温顺，变得小女人，就可以留住丈夫的心呢？

    说好的她懂事勤快，就能得到婆母的认可呢？

    为什么现实不是一样！

    小芸不明白啊，不明白自己变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怎么会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这一刻，沈帷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因为她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小芸现在的伤痛：“这不是你的错。”

    “是武掌柜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珍惜的。”

    小芸闻言，再次痛哭。

    她哭着说：“或许是吧，小帷，我现在又恨又痛，我一想到他，就想到那句让我死了腾位的话。”

    “我真的感觉活着没意思，可是，可是我看赵姑娘离开侯府之后，又过得那么开心，那么好，是不是我也可以？”

    “我，我想带着我两个女儿离开这里。”

    “可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我不知道要如何照顾我女儿。”

    “我、我听说......”

    小芸的话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声音小到听不见。

    这让她怎么说出口，她想要养活自己养活女儿，她听说赵向荣现在每天都是笑容满面，朝气蓬勃，而后沈帷的店铺在招女工。

    可她如今还在坐月子，她还有两个女儿......

    算了吧。

    她本身就不值得，被丈夫嫌弃，被婆婆讨厌，还是不要给沈帷添麻烦了。

    “我租的院子还有房间，你可以带着女儿一起去住。”

    突然——

    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

    “你现在身子虚弱，还是先坐好月子，等出了院子，你要是想来店铺做工或者你自己做点生意都可以的。”

    “我们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难处，能施以援手的我绝对不会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