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瑜被沈帷眼中的炙热给烫到似的,脑中一片困茫,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却找不到方向。
她指尖微卷,轻声呢喃询问:
“换一种方式去走........我身上背负着整个秦家的荣辱,背负着责任,还能有什么方式.........”
话音一落。
再抬头时,只见沈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秦小姐,我只想问你,你现在对谢屿川还有情谊在吗?”
“若是还有,那就当我未曾说过。若是已经消灭了,那我想,一个没了夫君的主母,也未尝不能活得精彩。”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秦书瑜脑袋一头雾水,感觉到沈帷话里有话,可她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能和离,永远都跟谢家绑定,如何叫没了夫君?
秦书瑜沉默地想了会,她着实没有想过怎么能没有谢屿川?谢屿川还这么年轻,身强体壮,恐怕比她活得还久。
秦书瑜抿唇说:“沈帷,你就跟我如实说吧,我实在猜不到你话中之意。”
“今天你我说的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不用担心大逆不道。”
沈帷幽幽地看着侯府的院墙,那么高,高到可以挡住所有宅妇的自由,她淡淡道:“京城势力,错综复杂。”
“就算脱离侯府,只要你还是秦家女,你就避免不了谈亲二嫁,更避免不了为人妻为人母,高门贵府是不会允许一个弃妇久居家中的,名声,在这个地方,比命都重要。”
“与脱离一个深渊,再跑进另一个深渊,不如想想——”
话到这——
沈帷转头看向秦书瑜,点出了一句话:“如果,我是说如果,若是哪天谢屿川暴毙,或者成为一个废人,你会如何?”
轰!!
秦书瑜怔在原地。
脑袋轰地炸响。
她,她什么意思........
“你,依旧是侯府当家主母。”
“你,依旧有娘家撑腰,依旧是这里的女主人。”
“而且,还是一个说一不二、权力尽揽的女主人,不再需要受气,更不需要担心日后还有谁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亦不用受生育之痛,走一趟生死之苦。”
“只要你想,你就有手段能掌控整个侯府,更能为侯府培养更好的儿郎,为侯府争光,不是吗?”
怦怦怦!
秦书瑜心惊肉跳。
这番话的意图太过明显,明显到秦书瑜手心都冒了冷汗。
短暂的寂静,连带着空气中都飘荡着迫人的气氛。
从一开始的震惊,可仔细斟酌着沈帷说的这些话,秦书瑜的心蓦地快速跳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念头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
暴毙是寡妇,与名声不好,但废了.........
若是谢屿川废了、瘫了、重病了,她可以培养侯府其它的子女,更可以将整个侯府........这个念头太可怕了。
可她......
还是不敢踏出这大逆不道的一步!
半晌后,秦书瑜平复了所有情绪,深深地看了沈帷一眼:“沈姑娘,这个方法.......对我来说,太过决绝,太过违背道德规矩。”
“母亲从小教导我,夫君为天,女子如何能逆天?”
“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会忘记我们之间的交谈。”
说完这些话后,秦书瑜便撑着双手站起身,离开了院子。
而沈帷则是看着秦书瑜离开的背影,浅浅地笑了一声。
她刚才捕捉到了秦书瑜有瞬间的心动。
那是下意识的想法,就算被她暂时平复过去,但这个念头一旦有了,就会在心中发芽长大。
迟早有一天,或许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秦书瑜会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