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凌兰的这只表和陈熵在她生日那天送的是同款,而且此时陈熵送的正戴在潘宁的手腕上。
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还是说……
潘宁心中顿感疑惑。
见潘宁一直盯着自己的表,万凌兰眼波微转,轻笑道:
“怎么了?这只表好看吗?”
“嗯,挺好看的。”潘宁不动声色的笑笑,下意识把毛衣袖口往下拽了拽,以掩盖自己的左手腕。
“这是前几天陈熵送的,之前我就告诉他不要给我买这种东西,可他偏不听。说实话。表我有很多,都比这个好,但你知道他送我的,不喜欢我也得装作喜欢,男人嘛要面子,偶尔还是要带一带的。”
万凌兰拿起那块浪琴女士表,端详着,眼中飘过玩味,话虽说得云淡风轻毫无敌意,但语气之中还是稍有炫耀之意,惹得潘宁非常不自在。
“是啊,陈熵可能认为这个款式很配你吧!觉得你会喜欢。”
潘宁表情略有僵硬,有些不自然的附和着。
“学姐,我们吃饭吧,我先去下洗手间。”
“好。等你。”
潘宁若无其事的看着万凌兰,推门走进洗手间,进去的刹那,脸上的表情终于崩不住了,愤怒的把那只手表摘了下来,心中冷笑:
陈熵,你可真会做人。
送个生日礼物也想着女朋友,生怕她感受不到爱意。
她开始怀疑,之前万凌兰说陈熵在乎她,并且表现出的吃醋是装出来的。
真是太可笑了!
不就是一块表,谁稀罕!
潘宁不是一般的难受,是非常的难受,原以为陈熵送的这礼物是独一无二的,却没想到这点小事情上,自己还是输给了万凌兰。
真想一气之下把表扔到垃圾桶里,但是在心中挣扎一会儿,潘宁还是把表放回了牛仔裤的口袋。
这么贵,扔了可惜,以后不再带就是了,或者给亲戚家的妹妹什么的,不能浪费。
等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万凌兰坐在一起吃那盒该死的盒饭!
*
此时隔壁02号房。
秦科刚刚收拾停当,一个人坐在室内的桌旁闷头吃饭,陈熵则抱着肩膀、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眯眼盯着秦科。
两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安静了好半天。
“不吃饭吗?”
秦科头都没抬,问了一句,没有什么语气的样子。
之所以开口,他仅仅是想缓解下尴尬,毕竟对方主动提出缓和关系,他也不能太被动,纵使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我不饿,你吃吧。”
陈熵勾起唇角,耐心的说道,这似乎是他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秦科说话。
秦科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饭,
“你这么饿,不够的话,把我的也给你。毕竟饿久了的人,都会饥不择食,不论是谁给的饭都能吃。”
陈熵语气依然很好,但一句话却说得一语双关,另有他意。
秦科咀嚼的动作忽然停顿了半拍,深褐色的眼睛倏地散发出了狠厉,却依旧没应声,继续低头吃着饭。
见他没什么动作,陈熵终于站起身,走到秦科的背后,眼神恢复了一贯的轻蔑: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主动和你住一起?”
“没兴趣。”
“别奢望我是真的会放下芥蒂和你坦诚相待。不可能。”
“陈熵。”
秦科闻言,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吃饭动作,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对方的名字,缓了缓情绪,说道:
“如果你想和我和平共处,没问题,但如果你想要单挑的话,我随时奉陪,不要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处处试探我,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和平共处?”
陈熵忽然笑了起来,重复着这四个字,就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竟然低头抿嘴笑了起来,
“秦科,你以为你是谁啊?有资格和我和平共处吗?你,不过是条狗而已。”
啪——!
筷子猛地被秦科拍在了桌上,随即骨节分明的大手攥成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扭过头阴冷的视线对上陈熵的浅眸:
“陈熵,你说话小心一点。这里可没有别人。”
陈熵听出了秦科的威胁之意,但并无惧色,玩味的冷哼一声,讥讽道:
“你想怎么样?还想打我?好啊,你随意,就让隔壁的潘宁看看她的忠犬是如何咬人的!”
“你!”
秦科血往上涌,腾的一下子的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陈熵说得没错,潘宁在隔壁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这次是陈熵主动邀请他同住的,如果先动手,潘宁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小肚鸡肠,不够大度。
“怎么,提到潘宁你怕了。还真是一条服从性绝佳的好狗啊。不过……谁能想到这么听话懂得狗竟然也有不乖的时候,还背着主人出去做了些令人不齿的事情。”
“陈熵!你说什么!”
秦科听出了陈熵的意思,终于怒火中烧,怒不可遏的冲他吼了出来。
“还要我说得多明白?难道我要说你偷偷跑去当鸭子卖身么?嗯?”
陈熵一丝邪魅笑意在脸上漾开,金色眼镜后的凤目向上微挑,笑得深不可测。
秦科气急,单手一把扯住陈熵毛衣领口,拉近自己,双眼喷火一样怒视着他,态度强硬的警告道: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陈熵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尽管极力保持镇定,不甘示弱的用阴冷的视线做着对抗,却也显露出了几分狼狈之色。
秦科的体格比陈熵大一圈,相比之下属于力量型。
后者被这么一拽脖领子,竟有些被提起来的架势。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不是跑去夜场当鸭子了吗?敢做,不敢承认吗?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欠了一屁股债去卖*身的滋味?”
陈熵琥珀色瞳孔中带着倔强,竟没有一丝慌乱,双手攥住秦科扯着自己领口的手,极力的想拉开,嘴里变本加厉的讥讽着对方。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几秒钟,突然,秦科颓然的泄了气一般,撒开了手,目光从刚才的杀气腾腾忽然变得暗淡,下颌微微错动,淡然开口:
“这些是宁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