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帮她按摩的是陈熵?
怪不得手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陈熵气定神闲的轻笑了下,像是没发生刚才的对话一样,面不改色的安慰道:
“别起来,快躺下。生病了就要躺下休息!”
说完按着潘宁的肩膀,把她塞回被子。
“我没事,就是头疼。”潘宁故作镇定的答道,方才她说……让秦科上床抱她?
这肯定都被陈熵听到了!
这倒霉催的,简直是大型的社死现场!!
想到这,潘宁发烧烧得混沌不堪的脑子立刻清醒异常,甚至连头疼都好了大半,汗水打湿的头发半贴在脸上,显着虚弱而狼狈。
“陈熵,我发烧烧迷糊了……你,别当真。”一句话解释得既苍白又无力。
陈熵无所谓的摇摇头,一改往日冷酷和批判的态度,语气里带着爱怜:
“嗯,我知道。”
他并没过多的质问或者指责潘宁,只是温和的安慰了她,表现出了一种不太寻常的通情达理。
“宁宁!”
就在这时,秦科的身影出现在室内,走到床前,此时已经带好了装备,准备出门。
“秦科,你要干嘛去?”
潘宁吃了一惊,强打精神问道。
“我去林子里拾柴。”
秦科看也没看陈熵,只是定定的回答着潘宁:
“我去去就回,不会太久。”
“可是……”
潘宁担忧的目光停留在秦科身上很久,“不去不行吗?外边下着雪,你又不熟悉路,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女孩眼底透着彷徨,秦科则保持着镇定,大义凛然的开口道:
“你生病了,这么虚弱,连口热水都没有,我不能坐以待毙。”
让潘宁意想不到的是,秦科刚说完,陈熵眸光闪动,顺势接上话头:
“秦科,你急什么,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就不容我准备准备?”
语气相当友善,就像真事儿一样。
“……”
秦科极度无语,厌恶的目光瞟向陈熵。
说一套做一套,之前一直满口拒绝,现在他居然当着潘宁的面撒谎。
小人!
“刚不说好了吗?我来和宁宁打声招呼就跟你去。”
陈熵站起身,对着床上还在愣怔中的女孩说道:
“宁宁,我俩不会有事。你好好休息!”
目光投到站着的秦科身上,“等我一会,我这就回去准备。”
随即走到他身边,拍拍秦科的肩膀:
“先到楼下等我。”
陈熵走后,潘宁问道:
“秦科,你和他谈妥了?”
潘宁稍微用力一思考,就头痛欲裂,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刚在房间里,是你俩说什么了吗?”
“没,没有!”
潘宁立刻闭眼否认,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把陈熵当成他,让他暖床。
但令她欣慰的是,不管之前陈熵和秦科怎么谈的,现在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也好,或是有其他考虑也罢,陈熵能同意和秦科一起出去就行,这样大家都能松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去了就是件好事。我先下楼了,你休息吧。”
“嗯,你……你小心些。”
潘宁下意识的想到了陈熵,想说你照顾下陈熵,但是又怕秦科心里不舒服,话到嘴边便改口说让他小心。
像是看出潘宁心中所想,秦科走到门口的脚步略有停顿:
“我会保证我俩的安全的,你放心。”语毕,大步离去。
*
“呃…好紧!”
秦科不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疼!秦科,你轻点。”
陈熵忍不住了,大声的责怪秦科道。
秦科不耐烦的抬起头,护目镜后边深褐色的眸子充满了嫌恶,毫无顾忌的骂道:
“少废话!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你以为我愿意给你系绳子?”
“那你放开我!这样捆起来是什么意思?”陈熵看着腰间的登山绳,极不情愿的反问着。
“不这样,你要是走着走着不声不响的掉到哪个雪窟里,晚上被狼啊东北虎吃了,我可管不了!”
差不多的话,在不同的场景,秦科如数奉还。
在户外,秦科更有主动权,占主场地位。
秦科说着把系在陈熵腰上的登山绳勒得更紧,惹得陈熵吃痛的闷哼一声,只能隔着厚厚的防风面罩和护目镜小声诅咒着对方。
两个人此刻已经来到了大雪纷飞的户外,站在原始森林边上,开始结绳组。
陈熵的防护措施要比秦科好很多,白色长款羽绒服,羽绒棉裤,雪地鞋,滑雪手套,帽子、防风面具还有护目镜,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秦科身上穿的则单薄很多,手套也很薄,头上只是带了个防风的帽子和护目镜。
给陈熵系完绳子,秦科拿起绳子的中段往自己身上系。
“你这不多此一举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滑雪进到山里边,直接就地取材,捆好了就拖着回来了。那样速度更快!为什么要走着去?”
“日常滑雪场地的要求多高你不清楚?大雪覆盖下的林道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你能保证所有的路都能像雪道一样平整吗?”
秦科三个问题抛出去,陈熵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小养尊处优,这种户外极限求生类的科目他不太擅长。
他的确不知道山里的地形,这种情况下滑雪确实不太合适,但是靠走的,会不会太慢了?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林区黑天早,5点左右就全黑了,你保证一个半小时之内能找到足够的松枝?”
秦科系好了绳索,单手握着登山杖站在那,目光远眺,望着雪海茫茫的原始森林,眼神迷离,耐人寻味的开口:
“不能保证。陈少爷,如果你害怕,那就回去吧。”
陈熵压抑着喷薄的情绪:
“放屁!既然都出来了,你觉得我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
“那就少说废话!这么冷的天气,我们最多也就能在外边待一个小时,太久了都会被冻坏!你还想在这溜达多久?”
秦科说完,目不斜视,完全不顾身后的陈熵,先一步走进了密林当中,绳子骤然登紧,拉的陈熵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
“你慢点!”
陈熵怕秦科听不见故意大声地在后面扯着嗓子吼着。
秦科没理他。
冬日暴雪的下午,似乎风小了很多。
雪花漫天轻飘飘的飞舞着,徜徉在真空的空气中,纯白的世界,由于积雪的覆盖像是一张二维平面画,安静而静谧。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走入寂静的雪中,慢慢的隐去了踪迹。
秦科和陈熵走过一处疑似景区公路边的位置,看到了一幅巨大的警示牌:前方道路封闭。
“怪不得今天连个人影的都没有,原来这边道路封闭了,根本没办法上山!”
陈熵自言自语的抱怨道,秦科头也没回,只是低声说了句:
“你跟住了!不要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