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毕竟潘嘉成之前等了四五年,才熬到了沈莲舟重回身边。
自然也不差之后的几年,或许这中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告诉潘宁?
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说,他也怕潘宁多想。
次日一早,秦科和潘宁一起去了陈家别墅,到的时候客厅只有沈莲舟一个人。
窗前,女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薄羊绒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型,白皙的手上拿着一把花卉剪刀,正专注的拾掇着一盆淡粉色的四季杜鹃,窗台上和一旁的地上摆了很多盆一模一样的杜鹃花,女人仿佛置身花海一般。
“妈!”潘宁跟秦科出现在了女人身后。
刚才佣人阿香已经把二人引入了室内,但沈莲舟过于投入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沈莲舟这才转身回眸,淡淡的笑意浮现在柔美的脸上:
“宁宁,你们来了。”
“阿姨。”秦科也和沈莲舟打了个招呼。
“妈妈,你怎么跟个老年人一样,还养花了!你以前可从不喜欢这些!”潘宁上前好奇的看着满地的杜鹃花,对沈莲舟道。
“哪有,以前是没办法,现在的我,时间多的是,自然要慢慢学会享受生活。”沈莲舟轻笑着,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得无奈,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是什么花,很漂亮。”潘宁仔细观察着妈妈身前的花。
“杜鹃花。漂亮倒是其次,其实,我是喜欢它的寓意。”
用剪刀修剪着花枝,女人说得轻描淡写,眼底却划过不易察觉的哀伤。
“这些花,让我想到了仓央嘉措。”秦科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嘴。
女人神色一动,赞赏的目光再次投向青年,饶有兴致的问道:
“说来听听。”
“据我所知,仓央嘉措的西藏故里有一片远近闻名的勒布杜鹃花海,每年五月,都会情人慕名前去观赏。为的就是在这片花海许下海誓山盟,也希望那片纯净的土地证明他们的爱情。因为杜鹃花代表着坚守和忠贞,永恒不渝的爱。正如他那首《泊岸》里所写的,这么多年,从未过放下过。”
青年自信的侃侃而谈,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沈莲舟的表情,“我想,沈阿姨一定还是深爱着叔叔吧!”
最后一句话精辟的总结了女人忽然爱上养花的理由。
对面人笑而不语,态度之中看出对秦科此番言语颇为满意。
片刻后,默默的点头,对着潘宁笑道:
“你的男朋友是学理的吗?我怎么越看越像学文的。”
“秦科,你说的这些是刚才在手机上查的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潘宁大惊小怪的嗔道,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补充了一句,“我俩都是学理的,反正我不知道这些。”
后者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默不作声的笑着。
看着女儿不学无术的样子,沈莲舟轻叹着摇摇头,假意责怪道:
“以后跟着秦科多学学这些诗情画意,了解点有深度的东西,每天别总看手机,太浅薄了。”
“知道了!妈妈,别我一来你就开始教训我!我都这么大了,不要一言不合就教训一顿好不好!”
女孩有些不乐意的堵着嘴巴抱怨着,然后一把上前拽住女人的手臂,撒娇道:
“妈妈这么久没见过,有没有想我和爸爸啊!”
“那是当然!这一年不也过了大半吗?”表情凝滞片刻,沈莲舟把剪刀放在了一旁,叹着气道:“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了,盛世科技最近上新闻了,说是飞速发展什么的。陈熵应该是找人帮他了吧。”
潘宁忽然想到昨天的新闻,转回身拉着秦科,坐在了沙发上,“之前我以为他去了美国,盛世就完了呢。看来我小瞧他了,原来是在憋大招呢!”
沈莲舟闻言黛眉微蹙,沉吟片刻:
“盛世如果真的好起来了,对于咱们来说,也是个好事。无论如何,的确是我们欠陈家的。”
“是啊,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陈熵什么时候回来……”
女孩随口一说,秦科的心却跟着陡然一颤抖。
“你还想着他?”沈莲舟起身坐到女儿身边,眼神却直直的瞟向秦科。
“没啊……就随便说说而已。”
“忘掉他。你现在和秦科相处得挺好的,不要这样不管不顾的在他面前提这些会让他多想的人。听到没有……”
母亲的话总是带着威严,说得秦科心头一暖,心底对沈莲舟顿时充满感激。
潘宁这回没接话茬,而是含糊其辞的转移了其他话题。
母女二人又谈了些别的,秦科大多是默默的倾听,鲜少回应。
中午时分,潘宁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发现已经12点了,揉着肚子道:
“妈妈,我饿了,一会你带我俩去吃什么好吃的呀……”
“秦科定吧。”沈莲舟转头看向秦科。
“都行。”
“那就去海鲜怎么样?这个季节的螃蟹可肥了!”潘宁打了一个响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提议道。
“行。喜欢吃妈妈就带你们去!你俩先坐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妈妈我跟你去!”
潘宁跟着沈莲舟去了一楼她常住的那间客房。
过了几分钟,从房间内不时的传来母女二人的谈笑声,看来必是相谈甚欢,对于穿衣打扮两个人更像是闺蜜,相互出主意,探讨流行穿搭。
又过了一会,终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卧室。
潘宁走在前边,沈莲舟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跟在后边,衣着大方得体。
“宁宁,你看到我的耳环了吗?另外一只刚才找了半天没找到呢!我记得上次带完我收起来了啊……”女人走了半路发现耳环只带了一只,边走边问潘宁。
“没啊……”潘宁摇摇头,看着母亲手里那只x型的耳饰开口道:
“那就换一对吧!你不是有香奈儿山茶花的款式嘛!比这个好看~”
“什么东西丢了吗?”秦科起身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沈莲舟手里的耳饰,随即脸色微变。
“没事没事……走吧!不带了!”沈莲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直接把耳环摘了,招呼二人一起离开。
秦科脚步停住,有些愣怔的看着沈莲舟。
他不会看错,刚才女人戴着的耳环,和昨天从潘嘉成身上掉下来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