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阳谋,显着她了
作者:忘川秋水   夫君玩命争宠,我卷铺盖连夜逃跑最新章节     
    其实江孤昀也等了这位妻主许久,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不止小六江雪翎担心,他也悬起了一颗心。

    哪怕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把握,知晓万无一失,但今日城西河流水势湍急,到底还是存了些惦记。

    只是他不如江雪翎表现明显。

    兄弟二人一个在门外屋檐下,一个隐于门窗后。

    如今那一脸的凉薄淡然,也看不出多少情绪。

    言卿瞥他一眼,也没多少表情,微微一点头,旋即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孤昀:“……”

    其实这两日,两人相处一直很僵硬,也幸亏事情太多,忙得分身无暇,只是如今那些弊端到底还是显露而出。

    当隔壁传来一阵关门声,江孤昀身形微顿,旋即抬指按了按眉心。

    正好小六提着一桶热水从厨房走出,见了这,便不禁问:“二哥?怎么了?”

    江孤昀又是一顿,旋即才云淡风轻地回应一句,“没怎么,去吧,她今日下水怕是沾了风寒,记得备些生姜为他驱寒。”

    江雪翎只觉他这二哥有些古怪,但二哥向来心深似海,没等他想明白,吱呀一声,那门窗已经关上了。

    屋内一室昏沉,江孤昀徐步走向床榻,不久这间屋子便彻底沉寂,没了任何动静。

    分明有人在此,但也好似一座空房,叫人察觉不出丝毫人气儿,就连里面的人,都好似陷入了沉沉死寂。

    …

    言卿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很是解乏,只是期间也忍不住思维跑偏,觉得少年小六很是贴心。

    但想了半晌她又突然一甩头,眼底重新恢复了清明。

    她这人从不盲目,她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她跟江家,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他们双方恩怨也实在太多。

    事到如今已经很难用一个恨字来形容,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些被理解为恩情,大抵是恩仇交织。

    “但总归还是太麻烦了。”

    她长吁口气,又不禁想着,

    “也不知沭阳那边是出了什么岔子,这都两三日了,按理派去送信的人早该回来了。”

    “……难道?”

    她眉心轻拧,又再度沉思起来。

    无独有偶,当言卿惦记沭阳那边时,沭阳县城,官媒府衙。

    “这言小娘子还真是有点意思。”

    一个年轻女人看似顶多二十七八岁,她身着一袭湖烟色长袍,那眉眼浅浅,神色轻柔,看起来似乎是个好脾气。

    敛去了几分骄狂,人也有些淡然,就好似一株素雅白兰。

    而这正是沭阳官媒的那位姚千音,姚大人。

    此刻姚千音捧起一杯上好的花茶轻抿一口,旋即又神色淡淡地看了看那个跪于下方,正战战兢兢流下了满身冷汗的江氏族人。

    她问:“这当真是那言小娘子让你送来的?”

    她放下茶盏,指尖敲击桌案,轻点那封已经拆阅的信件。

    除了一张信纸外,这上头还附带了一张残缺的书页。

    言卿的第六感很准,往往在做一些事情时,全凭下意识的感觉。

    比如当日在官媒,她曾阅览嵊唐官媒那些名册和书籍,曾背对着崔大人,也曾悄然撕下了几张纸。

    这书页正是其中一张,上有关于姚千音的记载,奈何被人用刀子划烂大半。

    那划烂的痕迹依稀可拼凑出两个字,——贱人!

    仿佛有人坐于案前,脸上全是疯魔,口中不断骂着“贱人贱人贱人”!又用刀子一笔一划在这书页上划写出来的。

    而言卿把这张书页放在信封中一起送来,等于贴脸开大。

    依这地方的女尊习气,但凡是个妻主娘子,都没人能够忍受被人这般不敬。

    哪怕那位不敬之人同是一位娘子,甚至是一位来自官媒的执掌者。

    那江氏族人诚惶诚恐,他头都没敢抬一下,仅是按照言小娘子和老族长的吩咐道:“小娘子说,她想对您说的话,全在信里了。”

    “小娘子还说,此为阳谋,您若不喜,也可置之不理,但您若能帮这一回,她定然承下您这份人情”

    “呵,她倒坦率。”

    姚千音忽而一笑,依旧是那副眉眼平和的模样,只是眸中似有凌厉一闪而逝。

    道不同不相为谋。

    嵊唐那位崔大人,名叫崔盛芸。

    按理姚千音本是懒得搭理,两人恩怨是因一场官宴而起。

    前几年幽州府城召集她们这些来自县城的官媒执掌者,那崔盛芸仗着虚长她十来岁,便妄想以辈分压人,一口一个音儿,执掌官媒,年少有为。

    仿佛一位长辈在提携晚辈。

    但,显着她了!??

    同为县级官媒的执掌者,所负责的分地又相邻,二人为平级,根本不存在谁比谁高贵。

    那崔盛芸又哪来资格做她姚千音的长辈?

    还敢亲亲热热喊什么“音儿”,她也配?

    不外乎是踩着她姚千音当筏子,借机在那场官宴上突显她自己。

    当然,这姚千音出身贵重,当时也没惯着,立即驳了崔盛芸的面子,叫那崔盛芸很下不来台,

    往后几年二人算不上明争暗斗,主要是崔盛芸没那个胆子,她也是后来才知,府城那位贵不可言的官媒之首,竟是这姚千音的亲姑母。

    她真若胆敢对姚千音出手,怕是还没等做出些什么,就已先叫那柳大人捋了这一身的官职。

    “也罢,”

    须臾,姚千音说:“不过一举手之劳,那便走上一趟。”

    这阳谋不阳谋暂且不提,主要是那姓崔的不知死活,那自然得成全了她。

    当日,姚千音这边便乘坐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

    随行的队伍之中单是来自沭阳当地的衙役、军士,负责护送其安全的人员便有上百。

    此外还有另外几辆马车,分别乘坐着姚千音府中的正夫、侧夫,以及近日正备受宠爱的新纳夫侍。

    这支队伍行了一整夜,期间姚千音在马车上小憩了数个时辰,等醒来之时便已抵达了嵊唐县和沭阳县的交界之地。

    “你且回去,去给你们那言小娘子报个信,正好本官也对她感些兴趣,倒也可以抽些空闲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