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为她买命
作者:忘川秋水   夫君玩命争宠,我卷铺盖连夜逃跑最新章节     
    当年那些事儿,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濮阳家为了谋取独孤家这份武学传承,多年前算计了江孤昀的祖父,

    然而在江孤昀的父亲出生后,祖父心知肚明,绝对不可将独孤家那份传承传授于江孤昀的父亲,

    否则这很可能会引发许多祸事。

    因而年幼时,不但江孤昀对那所谓飞叶成刀的绝学毫不知情,就连江孤昀的父亲也是如此,

    或许从前曾听闻一些,但具体如何施展,心法如何,诀窍如何,却并不了解。

    可偏偏濮阳家的那些人想岔了,

    觉得独孤家子嗣单薄,不忍那份武学断绝传承,肯定会传授给这父子二人。

    以至于最终那件事情发生时,江孤昀根本无能为力。

    一方面是因他心性,自幼在父亲的教导下,便是年幼也已坚毅,而另外一方面,他完全不知那飞叶成刀的心法到底是什么,

    就算严刑逼供,就算瓦解他心防,他又能如何?

    他根本无法供出,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与祖父在他面前被那些人凌迟。

    后来那位独孤老夫人,按辈分他该称其一声姑祖母,那人是他祖父的亲姐姐,

    当姑祖母得知消息赶来时,祖父与父亲已经过世,江孤昀自己其实也奄奄一息。

    如今想来,父亲带着他回到濮阳城,那一年他也才刚满五岁而已,

    而姑祖母赶来那一年,他也已经十二岁了,那正好是十二年前。

    横跨了漫长的七年,对于一个年幼的少年来讲,人生又能有多少个七年?

    那已经占据他一半多的人生。

    而那时恰好是处于一个濒死的局面,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很凑巧的是,此前苦熬七年生不如死,至亲死后日日夜夜皆是含恨度日,

    而救兵一来,便不止一人。

    一个是姑祖母,另一个,便是他那位兄长,江虞羲。

    “昀哥儿?”

    那是一间漆黑的暗室,前一天晚上江孤昀才刚挨过一顿鞭子,被踹断了几根肋骨,也因此而浑身发热,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

    身上一身残破的衣裳,混合着干涸的血液黏在伤口上,他想他或许即将与父亲,与祖父相见,

    他已经撑不住了,濮阳家的那些人也已没多少耐性,近日对他下手更像是纯粹泄愤,而不再指望从他口中套取那所谓飞叶成刀的决绝。

    偏偏那一袭白衣的少年就那么笑吟吟,又带着些儿稀奇,打昏了暗室外的看守,就那么纤尘不染地走进那满室的血腥之中。

    他瞧他许久,才又一副好笑的模样问:“想活吗?”

    那天发生的事情,江孤昀已经有点忘了,

    前院的城主府,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姑祖母大发雷霆,杀了濮阳家十几个妻主娘子,连妻主娘子都已死了这么多,更别提那些夫侍与守城军了。

    而后院他所被关押的地方,那个比他稍微年长个一两岁的少年,却神色轻慢地说,

    “世间一切皆是明码标价。”

    “你若想活,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但前提是,往后你这条命,不再属于你自己。”

    那时江孤昀还不太懂,甚至不知那人其实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

    只以为那人是想买他的命,而他当时根本没得选。

    可如今细细一想,或许,他那位兄长,当年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买他这条命,

    而是,从那时开始,在他成为江孤昀那一刻开始,他的命,便不再属于他,

    也不属于他那位兄长江虞羲。

    他在买命,却是为了当年那个小王女,

    为那位王女,买下了江孤昀的这条命。

    后来,别人都以为,是那位姑祖母将江孤昀带走,但其实是他那位兄长,赶在姑祖母之前就已经将他救了出来。

    那之后姑祖母伤得太重,一看就已时日无多。

    临终之前只留下一句遗言,不是让他牢记这血海深仇,等长大之后想办法为独孤家的这些人报仇,

    而是让他,“活下去。”

    也是直到那位姑祖母临终时,江孤昀才终于知道,那所谓的“飞叶成刀”,到底是什么。

    其实那也仅仅只是一本独门暗器的修炼秘籍罢了,说是一花一叶皆可伤人夺命,但远没有传言鼓吹的那么邪乎,

    不过这秘籍有个特殊的地方,若是自幼修炼,可熬人心志,磨练其意志,如若心性坚毅,大抵是人定胜天。

    哪怕妻主娘子身怀信香,也可在信香操纵下凭借毅力抵抗一二,或许也坚持不了多久,无法像江虞羲那样完全无视,

    但哪怕只是片刻功夫,也足够在一些特定的情形下实现反杀。

    濮阳家的野心不是为秘籍,是为了那份秘籍所锻炼出来的心性,为了那片刻的清醒坚毅。

    …

    想着那些事,江孤昀一时便有些恍神,

    而等回过神后,才发现徐坊等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门外负责看守的护院又换了一批,而妻主正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言卿蹙蹙眉,下意识上前,抬起的手落在他额头。

    说起来最近天挺冷的,这寒冬腊月,外界炮竹喧嚣,已是除夕之夜,可这满城红火却好似与他们无关。

    江孤昀摇了摇头,但思量片刻,忽然又道,

    “当年濮阳家不知姑祖母是生是死,曾派人一路追寻,几经打探后,最终有人在青山发现了些许疑点。”

    言卿听得一怔,

    而江孤昀深吸口气,才又说,

    “当时大哥出面,以姑祖母之名暂时吓退了那些人,但大哥也知,一时吓退,却不代表能永绝后患。”

    “那时姑祖母早已过世,而一旦濮阳家知晓此事,必然会立即反扑,”

    不论是为了那飞叶成刀,还是为了报仇,为了泄愤,为了当年死在姑祖母手中的那些妻主娘子,那些夫侍或是守城军,那濮阳家都势必会对他出手。

    所以当年在吓退那些人之后,他那位兄长就亲自外出一趟,

    一路暗中尾随,连续捣毁了濮阳家多个据点,也灭了那批寻上青山之人,阻止那边的消息传回濮阳城,

    甚至还在外故布迷阵,用以迷惑濮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