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虎三的问询,陈安露出讨好的笑容,忙不迭的点头。
对于陈安的反应,黑虎三只笑笑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安。
对于他的暗示,陈安懂了,手伸进怀里,从空间取出一小块银子,快速塞到黑虎三的手里。
黑虎三在手里掂了掂银子,嘴角有了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即带着陈安转换了工作场地。
花石纲和木材更加笨重,但收入也更加可观。
陈安吃了大力丸,喝了灵泉水,一筐石头,她自己就能拎得动,毫不费力。
但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毕竟是几百斤上千斤的重量,她装作吃力的样子,和另外两个脚夫通力合作,一点一点的装货卸货。
除了花石纲和原木,还要搬运各种造型颜色的大石头,以及新轿车、纺织机、木马车、抛石机,以及家具用品等。
可搬运的种类繁多,只要不累,就有干不完的活。
扣掉抽成,陈安一天至少赚150文,若是碰上官员富商搬家、嫁娶的事,一天二三文也是有的。
换了工作场地,她的收入激增,除了要改善伙食,陈安还筹划着换个住处。
这泥巴屋不仅漏风,遮雨功能也不行,老鼠似乎在这里安了家,她住了十几天,经常半夜惊醒。
为了适应生活,她强迫自己不要总想着闪回无为道观,好在,现在有钱了,可以换个房子住了。
搬运大型物件的脚夫,都很舍得吃些好的,经常三五个人下个馆子,晚上去酒肆喝点小酒。
一个是他们赚得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用命和健康去赚钱,得吃好喝好补一补。
干一天少一天,这个行当只有壮年劳力能干的来,到了四十岁,就不行了,只能去搬麻袋了。
...
四月里,繁花似锦、温度适宜。
这日,陈安歇了一日,准备搬家,说是搬家,也没什么家伙什要搬的。
旧衣物和旧棉袄打包成一个包裹,扛在肩上,走了半个小时,到了新家。
这还是一家合租房,以她现在的生活水平,还租不起独门独院的屋子。
不过这次租的是正儿八经的青砖瓦房。
她对外城并不熟悉,找了家牙人,赁了这间屋子。
地理位置很好,出了巷子就是热闹繁华的西街,距离御街和朱雀门也不远。
院子里包括陈安,住了五户人家,正房六间住了两户,东厢房四间住了两户,而陈安独享四间西厢房。
明间做堂厅,两个次间做卧室,紧挨着南次间的一间屋做厨房。
院里有口甜水井,生活方便了许多,租子也不便宜,一年要十几贯,若放在内城,这四间屋子,怎么也得二三十贯。
但省了买水钱,汴京城一担水最便宜也得三文钱。
交了三个月的租子,陈安从空间里选了些不起眼的家具,拉到新家布置了一番。
又掏出一些粗布,做了几身新衣裳和新被褥,每个月给原主家里寄去半贯钱。
花来花去,存款所剩无几。
不过看着崭新温馨的新家,陈安露出满意的笑容,总算有个像模像样的住处了。
过了五月,天气越发炎热,陈安心里到底有些妨碍,不能像其他脚夫一样,赤裸上半身,只穿一条裤子干活。
纵使再热,她还是穿了整齐的衣服,只是撸起了袖子,为了少受点罪,画了个清凉符贴在身上。
自从学会画符箓之后,陈安就不再用积分买符,选择自己动手,刚开始画的歪歪扭扭,现在已经练得十分熟练。
她把所有积分换成了灵石、灵玉和灵草,放在自己的空间里,比起这个飘忽不定的系统,陈安还是更相信与自己灵魂同生共死的空间。
在码头干了几个月,给了新工头送了回礼,陈安干的如鱼得水,活多到干不完,一个月算下来,能入六七贯。
这个收入,已经是外城打工人的天花板。
汴京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平均收入,大约1500文,也有几百文的,收入高些的两三贯、三四贯,月入五贯以上,已经是了不得了。
都城虽然消费高,但收入也不低,若是有了稳定的差事,比在乡下种地强的多。
虽然工人也会被刨削,但农民不仅要被刨削还要交苛捐杂税。
盛夏来临,酷热的天气像一个大蒸笼,笼罩整个京城,装货卸货对于陈安来说,不算什么。
可这天气跟个大火炉似的,纵然身上贴了清凉符,依旧烤的她头昏眼花。
偏巧这几日,临近乞巧节,往来货船翻了一倍的数量,一刻也不能停歇,烈日炎炎下,不少脚夫中暑后晕了过去,就连陈安也被晒得头皮发麻。
搬运工...在她眼里,成了干不久的活计。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陈安白天干完活,晚上在州桥夜市、勾栏瓦舍和东西大街溜达。
一边吃东西,一边物色新的工作。
逛着逛着,她发现汴京的老百姓,特别喜欢吃,到了晚上,大小酒楼、饭馆都坐满了人,搭棚的巡街的小吃摊,生意也十分火爆。
这天中午,陈安请了会假,包了半贯钱,穿过婆台寺,一路沿着内大街,到了宣化门。
这里有个拉车的老汉,是原主的同乡。
老汉拥有村里唯一的一头驴子,他平日除了拉人,也帮在京城讨生活的同乡,烧些东西和钱财。
每次收费一两文,若是东西太多,则多收个三五文。
凭着这个拉人送货送信的买卖,老汉养活了一家五口人。
他每日卯时一刻从陈家村出发,沿途路过通许镇,从官道一路向京城走来,大约午时可到汴京城门。
在城里停留个一两个小时,赶在黄昏前回到陈家村。
正午日头正晒,陈安戴个草帽,一路快走到宣化门,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驴车。
“大河叔”
陈安向拉车的陈大河招了招手,陈大河从车上跳了下来,黝黑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唤了陈安一声:“铁娃子”
铁娃是原主的小名,陈安初听有些不习惯,听久了也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