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躲灾变成了逃荒
作者:蓬州吹取三山去   快穿系统:路人甲只想寿终正寝最新章节     
    9527机械的读着他脑中的分析,声音冰冷,“正是因为这些人的牺牲,麻木的老百姓,才学会了反抗和选择,解放区人民吃糠咽菜,筹集粮食,然后用小推车推着送到前线,这才有了淮海战役的胜利!”

    陈安深吸一口气,自怨自艾道:“有一个作家,弃医从文,拿起纸笔,试图唤醒民众的觉悟,而我不过是万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既无才学也无大志。”

    “安安,你是属于修仙界的人,若修仙界有难,你自然可以挺身而出,可在小世界,你只是个过客,你帮助几个人,影响不了大局,可这一大群人,他们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你感受就好,莫要真情实感。”

    “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去体验什么样的人生,一个人的出身限定了他能达到的高度,这个限度你得把握好...莫要太离谱了...”

    9527的一番话,陈安自然是听得懂。

    如果她没有能力,也许能够坦然接受,但她有,所以心里很是拧巴。

    唉...她的心还是不够强大,所以修为才会止步不前。

    陈安修的是无情道。

    所谓无情道,修行过程中要摒弃情感,超越世俗的束缚。

    没有偏爱和私情。

    不论对待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亦或是人类、动物,都一视同仁。

    无情道并非冷血和漠不关心。

    它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一切顺其自然发展。

    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贪嗔痴念,都不可以。

    经历了几个世界,又修炼数百年的陈安,说到底,内心深处还是一个软弱的凡夫俗子。

    受七情六欲干扰、驱使和控制。

    她若想得道,需修得清明二字。

    这条道,陈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路边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养活了无数条野狗。

    比起吃尸体,他们更喜欢盯着一息尚存的活人。

    若一个人难以支撑,虚弱的倒地,那么野狗就会无情的一拥而上。

    范殿元找了一个买人卖粮的人牙子,用小米和白面换了五袋玉米面。

    他遵守承诺,给了瞎鹿家一袋苞米面。

    又用白花花的大米换了高粱和大白菜。

    原本一天三顿饭,改成一天两顿。

    上午吃苞米红薯粥,晚上吃高粱菜粥,每人一天三张苞米饼子。

    苞米面口感粗糙,吃多了难以下咽,还很刺嗓子,吃多了,陈安也就习惯了。

    范家人和陈安,从外观上看,已经和灾民没有什么区别了。

    惹眼的皮袄皮帽皮手套,已经卖了换粮了。

    几人头上围着几块破布。

    身上的棉袄,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破破烂烂的,身上一股子馊味。

    要说他们还有啥不同的,那就是吃的挺好。

    在这个时候,能吃上苞米红薯和高粱,那真的算是山珍海味了。

    在范殿元的帮衬下,瞎鹿一家暂时告别了柴火。

    他把一斗小米和一袋苞米,换几袋谷糠麸皮。

    谷糠和麸皮。

    在过去,这两样东西是地主拿来喂牲口的,但现在,却成为瞎鹿一家人口中的美味。

    总比吃柴火榆树皮要强得多。

    尽管有了麸糠吃,瞎鹿一家还是难以如厕。

    花枝天天都要给孩子抠。

    有时候陈安端着碗吃饭,花枝就在她的斜前方,给孩子抠。

    对于这个画面,陈安也习惯了。

    起初逃荒时,她每天早上用盐水漱口,因为凉水对牙齿不好,陈安坚持用温水漱口。

    吃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洗手。

    现在逃荒快两个月了,啥漱口洗手,全部被抛之脑后。

    每天睁开眼就是饿,然后捡柴火,帮忙烧火做饭。

    范王氏一双手,随便用雪水冲一冲,手上的污垢都没洗掉,就去和面。

    陈安只当看不见,照常吃着饼子。

    灾民越走越穷,盯着范家的毛驴,眼睛通红。

    范殿元不知是饿的,还是被灾民盯着,他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在一天夜里,范殿元和陈安商量后,牵着毛驴卖了。

    灾荒越来越久,毛驴也不值钱了,贩子压价压的厉害。

    一头驴换了一袋苞米、一袋高粱和一罐腌萝卜。

    没了毛驴,多了几袋粮食,他们又能多撑些日子。

    看着这些粮食,陈安想着,怎么都能撑到洛阳了。

    只要到了洛阳,上了陕西的火车,他们也就有了活路了。

    栓柱和范殿元,轮流拉着板车,陈安和星星不坐车了,用两条腿走着。

    只有大着肚子的玉蓉,坐在板车上,垫着厚厚的棉被。

    她如今已经八个多月,快九个月了,肚子长大了一些,看着微微颤颤的,怪吓人的。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天气冷的能冻死人。

    逃荒的灾民肚子没得油水,只能靠火取暖,有时候风太大,吹起小火苗直奔窝棚。

    窝棚大多是用茅草和木棍搭建的,见火就着,又有狂风助纣为虐,粘上火星子,窝棚很快燃烧起来。

    灾民好不容易搭建的窝棚着了,家当也都烧没了。

    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许多灾民,经历挨饿受冻和亲人离世后,心理发生了改变。

    这些独身的灾民,形成了一个小团伙,混在逃荒队伍中,各种偷砸抢。

    “姐姐,俺饿,给俺口吃的吧...”

    陈安正坐在石墩上吃饭,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孩,冲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求食。

    小男孩满脸黑污,眼睛饿的凹陷,穿着磨损严重,露出棉花的袄子,正目不转睛看着她手中的饼子和粥。

    那男孩的目光紧紧锁定住陈安的食物,流露出强烈的贪婪,有些凶狠。

    男孩虎视眈眈的样子,仿佛一个狼崽子盯上了他的猎物。

    这样的目光,让陈安感觉有些不喜。

    她没有回应,快速起身,离开石墩,三两口吃完了手中的食物,面带警惕,回到自家的窝棚里。

    “咋了?”范王氏关心道。

    “妗子,你看那个男娃,看着怪吓人的。”陈安用眼神示意范王氏,看向男孩。

    “俺家也没有吃的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走吧,走吧,快走吧。”

    范王氏走上前,摆摆手,让男孩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