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祖可以冷嘲热讽,但李爱兰做不到不管不问,到底是捧在手心里疼了那么多年的,她面露疼惜道:
“安安啊,耀东的赔偿金,还有我和你爸的积蓄,足够给他买个两居室了,等他毕业了再给他找个工作,不管怎么说,得让他过了这个坎儿,好好活下去。”
李爱兰对陈耀东还是有几分慈母之心的。
同样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对原主没有一分一毫的疼爱。
陈安心头冷笑,面上不忍道:“耀东和二弟都是我的亲弟弟,我这些东西,给谁都是一样的,按理说,我和耀东的感情更亲厚,如果没有二弟,肯定都给耀东了。”
陈继祖讥讽道:“咱家的房子必须留给你二弟,现在只能指望他传宗接代了,给一个废人,岂不是浪费了!”
李爱兰不喜陈继祖一口一个废人,但她也没有反驳,在她内心深处,也觉得陈耀东已经废了。
陈安为了保险起见,又多画了几个饼,逗得陈继祖和李爱兰开怀大笑。
陈继祖眼神热烈的看向李爱兰的肚子,恨不得那里明天就能蹦出一个大胖小子。
屋内的三人氛围正好,喜气洋洋。
屋外的陈耀东,眼神中的怒火犹如狂风巨浪,他爬回了房间,紧咬住被子,无声的咆哮着。
他心中的恨意仿佛是毁天灭地的巨兽,吞噬掉所有的理智。
此刻,他的脑海中,无限徘徊着陈安的那句,“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二弟,肯定都给耀东了。”
在父母眼里,没了根就是个没用的废人,他们迫不及待的将他抛弃。
他梦寐以求的豪宅豪车,就这么离他远去。
陈耀东恨透了恨极了。
...
陈安哄了陈继祖和李爱兰一番,没去看陈耀东,推脱自己要去保险公司,便下了楼准备走了。
刚到一楼,她便清楚的听到李爱兰的声音,
“陈继祖,耀东这事我觉得有些邪门,你说那条狗哪里都不咬,偏咬他的命根子,我总觉不对,你说,不会是那三个丫头来报仇了吧?”
这番话让陈安停下脚步,竖起耳朵认真听个仔细。
陈继祖:“你个臭娘们,别瞎咧咧,那三个丫头死的不能再死了,能做什么幺蛾子!”
李爱兰:“我这不是怕吗?不是说小鬼难缠吗?”
陈继祖:“不可能的,你别没事找事,翻这起子陈年旧账,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咱俩赶紧做试管,再生个儿子。”
李爱兰:“你别不信,说不定就是那三个丫头在桥下诅咒的,你妈肯定没把这事办好,害了咱们耀东了。”
陈继祖:“你当年连生三个丫头,全家愁的不行,我妈好心好意的帮咱们,你倒埋怨起来了。”
李爱兰:“当年可是你妈找来的偏方,满月那天溺死埋在桥底下,说是这样,就不敢有女娃投胎到咱家,可第四胎,不还是照样生了个女娃吗?”
提到婆婆,李爱兰声音有了些变化,“我当时得知又生了个女娃,恨不得亲手掐死她!这还是怪你妈没用,瞎出主意,害我六年生四胎,伤了身子养了好几年,要不是我妈找了神婆,往老四脑袋里扎了根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出儿子。”
陈继祖语气十分不耐烦,“行了,少说我妈,她也是为了咱们,再说了,神婆给陈安扎针的时候,可说了,以后不管生多少都是儿子,是你身体没用,只生了耀东一个,要是多生几个儿子,咱们这会还用犯愁吗?”
此时正值三伏天,铺子外面骄阳似火,可陈安仿佛置身在冰窖中,手脚冰冷,浑身发冷。
寒意甚至透到了骨子里,身体似乎没了知觉。
她抱紧双臂,走出店铺,站在烈日下,声音颤抖:“9527,你扫描下我的头部,看看是不是有根针?”
“安安,你头部确实有钢针!还不止一根!”9527吃惊道。
眼泪模糊了视线,陈安抬起胳膊擦掉泪水,她心里堵得厉害,情绪沉甸甸的压在胸口。
她没有想哭,可眼泪仿佛开闸泄洪一般喷涌而出,怎么擦都擦不完。
陈安向前走了几步,打开车门,胸腔的怒意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9527难过道:“这几根针,也是导致原主死亡的主要原因。”
陈安轻声问:“原主的死因,不是家暴男打的吗?”
9527解释道:“是也不是,她体内的针,本来没影响她的身体,那天家暴男揪住她的头死磕地板,又踢又踹的,这些针移了位置...你来了之后,感觉头痛,运转了灵气,这些针对你来说没什么妨碍。”
陈安眼神冰冷,嫌恶道:“所以,陈继祖和李爱兰不是杀了三个女儿,是杀了四个!”
“他们真该死!”陈安坐在车上,脸上满是怒意。
过了好大一会,陈安轻轻地说:“9527,麻烦你帮我查下那三个女孩埋骨的位置,等事情结束,我去送她们转世。”
“桥下太冷了,我要重新安葬她们。”陈安说。
“好。”9527点点头。
...
这天凌晨,陈安洗漱完毕,关了电视,上床睡觉。
这时,她的手机忽的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内,吓了她一跳。
陈安坐起身,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想应该不是诈骗电话,便按了接听键,开了扩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好,请问是陈安女士吗?”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气十分正式。
陈安回答:“是我,我是陈安。”
“陈安女士,我们这里是二里河派出所,请你快到市立医院来,你的父母和弟弟正在这里抢救……”
年轻警员还在说话,陈安无声地笑了。
陈耀东忍了好几天,还是没忍住。
陈安暗想,也许是陈继祖和李爱兰积极试管,刺激到了他,让他果断出手了。
挂了电话,陈安快速穿上衣服,开车前往市立医院。
一路上,陈安猛踩油门,车子开的飞快,也顾不上违章不违章了,充分将大戏演绎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