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胡一啸的命令,四个机器兵拎着鲁浩天的胳膊,向“海眼”走去。鲁浩天使劲挣扎着:“啊……疼……疼啊。放开我,放开我!”
机器士兵吼道:“叫什么叫,一会就不疼了。”
他们来到“海眼”边,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海水打着滚向下钻去。
鲁浩天拼命挣扎,歇斯底里狂叫着:“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是巨灵神,要让天兵天将……杀了你们。好冷啊好冷啊……”
四个人一人抓肩,一人抓脚,两人抓屁股,抬起鲁浩天,一抡就扔进了海眼。
鲁浩天大叫着:“冻死了,冻死了……”随即叫声便被旋涡的巨大声响吞没了。
几个士兵连头也不回跑走了。
鲁浩天掉到旋涡里,顿感一股刺骨的寒冷,直钻心肺,四肢僵硬,手脚麻木。他冻得大叫一声:“啊——好冷……”那个“冷”字没说出来,就呛了一口水。鲁浩天本能地把双手一抱,身子缩成一团。
在强大的旋涡里,水流湍急,飞快旋转,人并不会立即沉没,而是漂在水面上随着海水打转转。旋涡边上的吸力不大,转速也慢,鲁浩天本能地伸出双手,合着眼向四周抓挠,正好抓到了一个裂缝,水一冲,他的身子横着漂在了水面上。他连喝了两口水,呛得喘不过气,大叫着:“救命……救命啊……”
鲁浩天喘了几口气,向四下一看,只见波涛汹涌,里面的海水像开了锅一样,上下翻滚,一个旋涡套一个旋涡,冷浸骨髓。他用力向岩石上爬了爬,抓住悬崖边上的另一个裂缝,身子大部离开水面,稍微暖和了些。他靠在岩石上稍做休息。突然“扑通”一声,他一回头,发现从上边又扔下一个人来,正在海水里打转转。
一般人在自己性命难保时都管不了别人的生死了。鲁浩天傻人有傻心,不知自己就要死了,还本能地伸出手去救那人。他抓了两下没抓着,那人又随着旋涡转走了。鲁浩天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做好准备,等那人再转过来时,他用一只手趴着岩石,另一只手伸出去一抓,用力一拽,把那人拽到了自己身边。鲁浩天浑身已经冻僵,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一只手拽着他,靠水的浮力不让那人再沉下去。
那人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喊一声:“谢谢你救了我……到了海眼没人能活……活着出去。你……你放手吧……”
一个巨大的浪头打来,鲁浩天呛了一口水,猛地咳嗽起来,手没劲了,那人从他手里滑落出去。鲁浩天喊着:“别走……你……你别走!”再次伸出手去抓,由于用力过猛不但没抓住那人反把自己也闪到了旋涡里。他们俩在旋涡里转着圈,周长越缩越短,速度越转越快,最后转到了旋涡眼里,“咕噜”一声,他俩被强大的吸引力抽进了“海眼”水下。鲁浩天只觉得脑袋一凉,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说苏莎莎怎么也找不到鲁浩天的信息,想来想去,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决定走一步险棋:“对,看来只能找他了——机器人王国总管潘文华。”
这步棋太冒险了,潘文华是机器人王国的第二号人物,对胡一啸绝对忠诚,现在他正想着法抓苏莎莎呢,找他还不是虎口拔牙,自投罗网?弄不好找不到鲁浩天,连自己也出不来。苏莎莎又一想:“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了!有时候,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越是最亮的灯下就越黑,龙卷风的风眼里常常最平稳。”苏莎莎豁出去了,舍不得肥肉套不住狼,是死是活就这一锤子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不拼不会赢!
苏莎莎换上机器人士兵的服装,向总统府走去。她来到潘文华总管的住处,利用她原来掌握的情况,轻车熟路,悄悄钻到屋里等着潘文华的到来。
潘文华总管很晚才从胡一啸那回来。他走进房间,打开灯,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不慌不忙慢慢悠悠地喝着茶水。潘文华吓了一跳,忙问:“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哈哈笑着说:“潘总管,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怎么连我也记不得了?”
那人说着放下水杯,端端正正地坐好看着潘文华。
潘总管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惶恐变色:“你,你是胡……胡夫人。”
苏莎莎神态自若,从容不迫:“不要惊慌。好久不见,特来看望。近来可好哇?”
潘总管心惊胆落,魂飞天外,向后连退两步,一伸手从腰里掏出一支手枪,往身上一蹭,“吧嗒”子弹上膛。他把乌黑的枪口对准苏莎莎的脑袋,冷笑着说:“嘿嘿嘿,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正找你呢,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莎莎迎着枪口往起一站,把头往枪口上一顶,剑眉倒竖,视死如归:“你开枪呀,开吧!要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地方我就不来了!我就等着你枪一响,胡一啸亲自来审理呢。到时可就有好戏看啦,你要想好了怎么给他说!”
潘文华深知胡一啸生性多疑,要真杀了他深爱的女人,追究起来,恐怕自己百口莫辩,就会深陷泥潭,麻烦不断。对此绝不能有半点马虎,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潘文华不敢轻易开枪,持枪的手哆嗦起来。他声色俱厉地恐吓着:“如今可不比当年啦。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一句话就有数百士兵到来,你现在插翅难逃哇。”
苏莎莎用手把潘文华的手枪向旁边一推:“潘总管,咱先把这铁疙瘩收起来吧,可别走了火呀。”她哈哈大笑着四平八稳地慢慢坐到沙发上,不慌不忙地说,“哈哈哈,我还不知道你潘总管现在有多大的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别忘了,一人之下,这个‘一人’是个什么人。是个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特别是伴着比老虎还凶的主子,他随时哼一声都可以要你的命!”
潘文华枪又不敢开,让又不敢让,尴尬地掂着手枪,向前一步,色厉内荏,冷笑着说:“告诉你,我如今是今非昔比啦,胡总统对我信任有加,在他那我是说一不二。”
苏莎莎一语双关,直戳他的软肋,笑笑说:“他知道你忠于他的时候,你是说一不二,可他要是知道了你背着他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时,你还能说一不二吗?”
潘文华一听这话慌了,知道苏莎莎暗指上次放跑她的事,嘴也结巴了,着急地说:“谁做乱七八糟的事啦,你别瞎说八道。”
苏莎莎两眼狠狠地瞪着潘文华,声色俱厉地说:“谁做了你还不清楚?我逃走那会是谁送我出的门?是谁开车送我上的路?胡总统不是让你查了吗?你查出来没有?他要知道了,岂能善罢甘休?不信那时你还能笑得出来?”
潘文华一听这话, 胆颤心惊,六神无主,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上次胡一啸让他查放跑苏莎莎的事,他编了个谎话搪塞过去了,如果胡一啸要知道了真相,不活剥了他才怪呢。潘文华想到这些,把心一横,性命攸关,豁出去了,一个耳朵的罐子抡哪是哪了。他突然转身,猛地向外喊:“来人,来人——”
苏莎莎揣摩着潘文华的心理:“任凭你潘文华有天大的本事,我抓着你的软肋,看你还能跳出我的手心?不过这个老狐狸也不会轻意就范。他是故意虚张声势,现在就是要斗智斗勇,谁心理强大,谁就是胜利!”
苏莎莎心里虽然有些惊慌,但仍泰然自若,不动声色。
潘文华一只脚踏在沙发上,把两只眼紧盯着苏莎莎的眼睛,看着她的面部变化。苏莎莎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神态自若,淡然地喝下一口水。
门外“哗啦啦”进来四个全副武装的卫兵,用枪对准苏莎莎。
苏莎莎哈哈一笑,泰然自若,视若无人。
潘文华见苏莎莎破釜沉舟,安然从容的样子,猛然清醒:“不能抓呀!一步走错,性命攸关。到时苏莎莎活成活不成事小,自己肯定难逃活命。不如先来个缓兵之计,看看她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图?”
潘文华两手发麻,腿肚子转筋,看看卫兵,无奈地摆摆手:“加强警戒,不要让外人进来。”
卫兵“是”一声出去了。
潘文华稳稳神,把手枪放到枪套里,故做镇静地哈哈一笑:“看见了吗。你要胡说八道,总统是不会相信的。”
苏莎莎把茶杯放下,知道潘文华心虚了,害怕了,也笑笑说:“是吗?要不咱试试,看胡一啸是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我说的。俗话说:爹亲娘亲不如肉贴肉亲。我可是胡一啸没过门的媳妇,他对我言听计从。只要我一点头,我们就是如鼓瑟琴的好夫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