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隐隐不安
作者:奶糖甜甜   照红妆:通房丫鬟上位记最新章节     
    (上一章一共四千字,是分两次发的,只看了一半的宝儿倒回去读一读,要不然剧情可能联系不起来)

    但是,这也意味着,许俊明再不是普通的皇商。

    以往,人们尊称许俊明为许老爷,如今,他们则改口称呼他为许大人了。

    府里府外的人都更高看了许卿姝几分。

    素琴实在为自家主子高兴。

    “当初,我被国公夫人指过来照顾少奶奶,还有人冷嘲热讽。如今瞧瞧,跟着少奶奶多好?!兴许赶明儿少奶奶就被扶正了。”她兴高采烈地对小丫鬟知春说。

    “要是真的就好了,不枉我娘托人,让我进了春华院伺候。”知春充满期待。

    “那是自然。咱们少奶奶如今是官家小姐,有三个孩子,还得人心,她当世子夫人顺理成章……章……少奶奶!”

    素琴突然看到许卿姝出现,且许卿姝面露不悦,顿时吓了一跳,忙向许卿姝行礼。

    “素琴,什么时候学会乱说话了?若是让旁人听见,会怎么想咱们春华院?”许卿姝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气质。

    “奴婢知错了,求少奶奶宽宥。”素琴垂首道。

    许卿姝叹了口气:“ 素月即将嫁人,你又不沉稳,底下的人还没成长起来,你让我用谁?”

    素琴听了这话,顿时更加懊悔。

    她是一直不如素月沉得住气,也不如素月看事情透彻。

    “ 奴婢以后一定改。”素琴表态。

    “ 那我等着看你长进。”许卿姝说道。

    按说,许卿姝可以把蜜柚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心里将蜜柚视为朋友,不忍心让她当自己的丫鬟,就放她出去,让她跟着青提学做买卖、管铺子。

    而青梅则被许卿姝远嫁了。

    只是,许卿姝到底心软,给青梅寻的夫君是个忠厚能干的。

    塞北,一块绿洲旁边,一些骆驼在河边喝着水。

    许洪生抬头望了望天色。

    其他士兵刚刚用过晚饭,他们准备出发,攻打北幽的一支队伍。

    朝廷给他们新配备了一批鸟铳。

    这些新式的火铳,射程比以前那种更远。

    试过这批鸟铳之后,大家伙儿都很是激动。

    许洪生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

    他也说不清楚,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

    此时,总旗雍元驹从一旁经过,看起来似乎有些发愁。

    许洪生上前行礼,然后问道:“总旗,你这是怎么了?”

    总旗看了看许洪生,压低声音说:“上头传令,让我们先探一探前头那些人当中有没有郡主,若是郡主在里面,就不能放鸟铳。”

    这需要人非常靠近北幽士兵,才能看得清楚。

    这个任务极其危险。

    总旗觉得派谁去都不合适。

    “我去吧。”许洪生毫不犹豫。

    “就你最不能去。”

    “为什么?!”许洪生诧异。

    他在盛家武学里仔细学过怎么刺探敌方的军情。

    在雍总旗手底下,他算是最能干的人了。

    “你要是万一出点事,我怎么跟国公爷交代?怎么跟江首辅交代?”

    “我要是怕死,还不如在京城家中待着。”许洪生抢过雍总旗手里的鞭子,翻身上了骆驼。

    “你这小子,给我回来!”雍总兵喊道。

    许洪生却径直往前走了。

    之前,上官已经让他们看过了郡主的画像,许洪生记得很是清楚。

    待离敌军很近的时候,许洪生下了骆驼,趴在沙地上,往前爬去。

    幸亏这时天色已经暗了。

    这时候,两个北幽士兵结伴朝许洪生这边走了过来。

    许洪生急忙躲到了一个沙丘后头。

    北幽士兵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

    许洪生在盛家武学里学过北幽话,自然能够听得懂。

    “……还没有找到大梁来的那位大妃吗?”

    “没有。可汗一直在找都没有找到。”

    “她为什么要跑啊?我想不明白。”

    “她怕可汗拿她来泄愤呗。你说,她会不会已经逃回大梁了?”

    “那估计不能。可汗多厉害啊,一定能找到余大妃。”

    ……

    两个士兵逐渐走远了。

    许洪生并不十分放心,想方设法偷了北幽士兵一件军服穿上。然后,许洪生开始在营帐周围探查

    他果然没有发现郡主的身影。

    于是,许洪生开始往回走。

    他走到骆驼所在的地方,突然察觉到有骆驼脚蹄的声音,他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遮蔽物。踌躇之间 ,一队十来个人的北幽士兵已经来到了他跟前。

    “什么人?!单独在这里做什么?!”这一队北幽士兵的小首领问。

    “奉可汗的命令,寻找大梁来的那位大妃。”洪生用流利的北幽语言说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位首领狐疑地问。

    “有线报,余大妃可能投奔了盛家军,上官让我去大梁边境那里探一探。”洪生回答。

    那位首领上下打量着许洪生。

    许洪生心头一动:“我有点害怕,要不然我们一起做个伴?”

    那位首领即刻拒绝:“我还有要紧的差事,你自己去吧。”

    说着,首领便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许洪生咧嘴,得意地笑了笑,继续回营地。

    此时,突然起了风沙。

    本来今日有月光,还能看得清楚路,风沙一起,眼前一片昏黄,许洪生几乎是在摸索着前进。

    艰难地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许洪生彻底迷了方向。

    他只能看到眼前一尺左右的距离。

    就连骆驼都在原地打转。

    夜晚迷失在这样的荒漠中,有可能会丧命。

    而且,他还得回去打北幽那些豺狼呢。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起自己方才走过的路。

    他眯着眼睛,凭感觉驱使着骆驼往前走。

    应该离原本的营地比较近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昏黄晦暗,他不顾风沙打得脸疼,仔细往前看,突然吓出一身冷汗!

    要出大事了!

    许洪生用尽办法,催促着骆驼往前走,好不容易,他才回到了营地。

    雍元驹听见动静,迎上前,趴许洪生完起身臣看了半天,才发现果然是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扶着短剑的手放了下来。

    “报告总旗,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必须取消。”许洪生着急地说。

    “郡主在前面?”雍元驹问道,他隐隐有些失望。

    他好想杀个痛快!

    “郡主不在,但是……”

    “那就没有但是了。快回到你的位置,马上开始进攻。”雍元驹命令。

    “不行!总旗……”

    许洪生的话没有说完,就再次被打断。

    “快点归队,别耽误了战机。”雍总旗再次命令。

    “战什么战?!我们还没打,我就可以断定我们此战必输!”许洪生拉住了雍总旗的胳膊。

    “你小子说清楚!”雍总旗摆好架势,要是许洪生说不出个道理来,他回去后一定要揍许洪生一顿。

    “我们用鸟铳,必须得让火一直着着,好引燃火绳。虽然我们全营只点燃了一很小的火把,还想方设法遮挡一些,可我方才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在明处,敌军在暗处,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却能把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许洪生解释道。

    雍总旗将信将疑:“真能看见?”

    “总旗你跟我来看看。”许洪生带着雍总旗往前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来时,雍总旗额头也冒出了汗来。

    越是环境昏暗,火光就越是显眼。原本幽暗的光,此刻简直变成了指路的北斗星。

    “看来这些鸟铳用不得了!”雍总旗垂头丧气。

    “总旗,这些鸟铳再改良一下就好了。不过,今日我们只带了鸟铳,怕是只能先偃旗息鼓了。”许洪生说道。

    “真她娘的窝囊!让北幽那些畜生多过一天,我心里就难受得要死!”雍总旗愤愤地跺了跺脚。

    许洪生想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要不,我们耍一耍北幽士兵?”

    “怎么耍?”雍总旗顿时来了精神。

    许洪生在雍总旗耳边说了几句话,雍总旗眼前一亮。

    雍总旗召集几位小旗一起商议了片刻,然后开始分头行动。

    许洪生带了五六个人,朝着北幽士兵的营地前行。

    黄沙遮目,北幽士兵看不清楚,但是,他们根据火把光亮的分布,能猜得出来,盛家军的火器营肯定都来了。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大梁的火铳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他们这是给咱们照亮了靶子啊!来人,准备迎战。”北幽首领笑道。

    很快,他们便带着短刀,悄悄出发了。

    他们知道的具体位置,就决定趁着此时有风沙打掩护,绕过去,把火器营瓮中捉鳖了。

    事情进展很是顺利。

    北幽首领不由得十分兴奋。

    这回他要立大功了!

    眼看合围之势力成了,北幽首领大喊一声:“给我冲!”

    鸟铳不适合近距离杀伤人。

    北幽士兵们很容易就冲到了火把亮着的地方,却发现火把都在地上插着,火把旁边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截截竖着的木头。

    北幽可汗气得乌呀乌呀叫了起来,忙吩咐士兵们往回撤。

    然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杀声四起。

    大梁士兵们反倒将北幽士兵圈了起来。

    “给我杀不投降的士兵,格杀勿论!”雍总旗喊道。

    大梁火器营的士兵除了鸟铳,还带了短刀,好方便与敌军短兵相接。

    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不少北幽士兵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死去了。

    许洪生杀红了眼。

    最后,盘点清理结束后,雍总旗发觉,许洪生一个人,杀了二十来个北幽人,着实很厉害。

    雍总旗去向上官回话时,自然提到了许洪生的发现。

    这么一层一层地报了上去。

    国公爷听说之后,立刻命人把许洪生带过来,好好夸了许洪生一趟,把许洪生拔为了总旗。

    之后,几场仗都打得十分顺利,北幽人节节后退。

    捷报传到京城,皇上很是兴奋。

    “太好了 !盛家军威武,洪生也厉害,居然还记得,他不愧是首辅的义孙。”

    皇上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准备等事情了结,再好好封赏许洪生。

    许卿姝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她甚是欣慰。

    盛怀瑾近来心绪不佳,因此,夜里,许卿姝温了酒,陪着他小酌几杯,然后两人才一起睡下。

    许卿姝睡得正香,突然听见盛怀瑾的声音:“岁岁!岁岁!”

    纵使早就知道盛怀瑾与余星瑶有旧,许卿姝的心还是扑腾一声,普通石头猛然坠落到了她的心上面,砸得她有些疼。

    她突然想起,前世,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盛怀瑾发烧,在梦里唤起了岁岁,也不知道哪个小厮传了出来,竟然连她都听说了。

    可惜,之后没有多久,她就死了。

    许卿姝呼吸一顿,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因为重生而未卜先知了。

    转念一想,她能重活一世,已经足够幸运。 她不能奢望太多。

    许卿姝从背后搂住了盛怀瑾的腰,盛怀瑾睡梦中紧紧抓住了许卿姝的手。

    第二天中午,盛怀瑾居然发烧了。

    许卿姝不敢假手于人,亲自照顾盛怀瑾。

    盛怀瑾喝了药,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许卿姝轻手轻脚退到门口,准备离开,余光看见旁边的人都跪了下去。

    她急忙转身,看到皇上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背手站在那里。

    “臣妇见过皇上。”许卿姝忙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皇上压低了声音。

    众人沉默着起身,四处安静。

    “怀瑾怎么样了?”

    “世子爷……”

    许卿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岁岁。

    “什么?”皇上没有听清楚。

    “岁岁……”盛怀瑾迷迷糊糊居然又说了一次

    “岁岁?哦,朕记得,汝南郡王的女儿小名是岁岁。”皇上记性颇好,此刻他若有所思。

    “回皇上,臣妇小名也叫岁岁,世子爷是在呼唤臣妇。”许卿姝恭敬地说道。

    “你……也叫岁岁?”皇上有些迷惑。

    许卿姝回答:“是的,臣妇自幼小名就叫岁岁。臣妇与郡主重了小名,冲撞了郡主。可这小名是臣妇娘亲所起,臣妇……一时糊涂,便没有改小名,求皇上责罚。”

    “小名而已。无碍。”皇上微笑道。

    许卿姝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皇上金口玉言在此,今后郡王府的人应当不好意思再计较了,世子爷也是如此。

    “可见怀瑾对你颇为依赖。”皇上感叹道。

    许卿姝带着几分羞怯回道:“臣妇照顾世子爷惯了,世子爷病中迷糊,会唤臣妇的名字。”

    皇上打量了许卿姝,然后微笑颔首:“说明你照顾怀瑾得力。对了,你父亲是许俊明,弟弟是许洪生?”

    “是。”

    “你父亲和你弟弟都是精忠报国的好男儿啊。”皇上感慨。

    “多谢皇上夸奖。”许卿姝再度行礼。

    “看来怀瑾病得厉害,让他好好歇着。你记得转告他,这次去和北幽交涉的人选定下来了,他还是留在京中更好。”皇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