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苌处理了苻坚的尸体，终于出了这口恶气，苻坚也果然没再入梦，他觉得自己行了，神采也飞扬起来。

    后秦诸将于是劝说姚苌与苻登决一死战，姚苌胸有成竹道：“与穷寇死战，是兵之大忌，看我用计取之。”

    于是，姚苌重新部署，要再取大界限，留下尚书令姚旻镇守安定，自己亲率三万骑兵夜奔大界，为什么一定要偷袭这里呢？这里有前秦等待搬运的辎重。

    这次果然异常顺利，苻登可能也没想到姚苌会败而又回，抵挡不住，守军大败，要人命的是苻登毛皇后以及儿子苻弁和苻尚也在大界。

    毛皇后不但貌美而且勇武，善于骑射，后秦的兵马冲进她的营帐时，毛氏仍然身跨战马，弯弓反击，指挥几百个壮士和后秦死战。

    姚苌一见，当时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女子？可真是倾国倾城之貌啊，还有一股别样的倔强英武之气，立刻心痒难耐，立刻下令，莫要害她性命！

    最终，毛皇后因寡不敌众，力尽被俘。姚苌又腆着个大脸凑了上去，道：“朕有意收你为妾，陪在朕的身边，共享繁华可好？”

    毛皇后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边哭边骂道：“姚苌，你个忘恩负义的乱臣贼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我乃名将之女，堂堂前秦之后，岂能委身于你这个奴才，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你先前杀害天子，今天又想来侮辱皇后，皇天后土，怎么还能容你！”说完便欲上来拼命！姚苌被她骂得羞愤不堪，一气之下，拔剑将她杀了。

    随后仍然怒气难消，此时苻登之子虽然年弱，个个正气凛然，道：“我母亲已死，死得其所，我们也不能苟活，定不能与你善罢甘休！” 也是跳着脚狂骂不止，其余将领几十人跟着一起大骂姚苌，差点把姚苌气反噶了！真的是怒火攻心，下令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然后姚苌驱掠男女兵丁五万余人，凯旋而归。

    至此苻氏四夫人，全部以死守洁，令人叹为观止，这在哪个朝代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分别是：

    苻坚的张夫人，郭夫人；

    苻丕的杨皇后；

    苻登的毛皇后。

    所以说美女不光是能祸国殃民，魅惑君主，也有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

    后秦众将建议姚苌，趁前秦军惊骇混乱，继续发起进攻，但是姚苌却很清醒，道：“苻登的部众，虽然一时陷于混乱，但是你们看到没有？他们激愤之气甚盛，万万不可轻敌。”

    于是下令停止了进攻。

    苻登闻听妻子儿子全都以死殉国，禁不住悲愤不已，但他化悲痛为力量，在胡空堡收集残部，准备再和姚苌决一死战。

    姚苌则一顿调整，派弟弟姚硕德镇守安定，并把安定的居民迁到阴密，有一千余家之众，又派弟弟姚靖到镇守阴密。

    九月份，苻登见姚苌并没有乘胜追击，自己的兵众也需要调整，补充粮草，于是向东退守。

    姚苌把权利交给弟弟姚硕德，让他选拔任命秦州守宰，于是姚硕德派堂弟姚常戍守陇城，姚详戍守略阳，又派邢奴戍守冀城，

    这些地方都靠近仇池，也就到了杨定的眼皮子底下，他本来就憋着一股火呢，杀我天子苻坚，还敢到这里来得瑟？

    于是强烈不满，立刻出兵，你得说前秦这些将领还是厉害的，杨定大破陇城、冀城，姚常被斩，邢奴被擒，姚详一看，这也对付不了啊，于是放弃略阳，逃奔阴密。

    杨定顺势自称秦州牧、陇西王，苻登一听很好，只要你打姚苌，王爷就王爷，随后予以追认。

    后秦姚方成，同时领命攻秦雍州刺史徐嵩垒，徐嵩垒兵败被捉。

    姚方成数落徐嵩垒不识时务，其实只要徐嵩垒低个头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徐嵩垒却顽强的很，给他们兄弟一顿臭骂，曰：“还有你们家这么厚颜无耻的，你兄姚襄被杀之时，姚苌就罪当万死，苻黄眉本来打算斩之，先帝苻坚苦劝，留得他的性命，他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先帝苻坚给的，而且先帝对他好不好？那可是授任内外，荣宠极矣。

    你们兄弟连犬马都不如，犬马还知报答养育之恩，你们居然弑君篡位。

    就你们羌辈这等人品心性，怎么可能以德服人，天下归心，别看现在兵精马壮，嚣张一时，也是早晚不等！你赶紧杀了我，死晚了，我担心会亲眼看到你们的覆灭！”

    方成大怒，能不能不提这茬？什么气人说什么是吧？将徐嵩垒绑在柱子上，告诉分三次杀死，必须让他受点罪。

    将徐嵩垒的士卒全部坑杀，妻妾都赏给了手下军士。

    老姚家的这段黑历史，给他们自己也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到了十二月，两军还在相持，姚苌深思熟虑，终于琢磨出一条诈降之计。

    安排东门将军任瓫诈降，给苻登送去归降信，并答应作为内应，约定暗号，打开城门放苻登入城。

    苻登开始信以为真，有打算接受的意思。

    征东将军雷恶与姚苌有旧，知道姚苌鬼心眼特别多，在军营听说此事，飞马跑来晋见苻登道：“陛下不可轻动，姚苌诡计多端，这恐怕又是他的诈降之计，绝不可以相信。”苻登这才停了下来。

    姚苌听说雷恶地急匆匆返营拜见苻登，不觉一拍大腿，无奈的对众将道：“完了，这个羌人素来是了解我的，他见了苻登，肯定会拆穿我的计策，我的计划泡汤了。”

    然而，事情的走向往往难如人意，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人心的复杂程度，更是难以捉摸。

    雷恶地识破了姚苌的阴谋，本来是好事，苻登却忌惮他是羌人，与姚苌有旧交，又勇猛无比，韬略过人，对他表现出了过多的防范和不信任。

    雷恶地，见此情景大为恐惧，思来想后，还是保命要紧，居然投降了后秦。

    姚苌姚苌听说他来投奔，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刻任命他为镇军将军。

    公元390年三月，姚苌率军主动出击新罗堡，进攻前秦扶风太守齐益男，齐益男不敌逃走。

    苻登迅速以牙还牙，向陇东进发，攻打后秦天水太守张业生，张业生被打得抱头鼠窜，马上就要弃城而逃时，姚苌亲自驰援赶到，苻登只好率兵撤退。

    这个回合，姚苌胜出。

    这两个人为了各自的使命，上演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攻战。说不得多精彩，却足够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