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简洁的语言说完，抱着双臂，略有埋怨地看向凌听莞，“你自己说，是不是你的问题？”
“我讨老人家喜欢，怎么能是我的错？你知道你奶奶约过我多少次吗？我都找理由婉拒了，那她还是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啦。”凌听莞耸耸肩，眼里无奈又无辜。
“那我也没办法啦，”商酌言学着她的语调，调笑道，“我奶奶就认定我在追你了，我跟她说追不上，她也只会让我继续努力。”
“……”凌听莞对他翻出眼白，“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商酌言翘着腿，直接摆烂，“不能，也想不出。”
奶奶已经很多年没骂过他了，但因为凌听莞，最近被她老人家骂都成了家常便饭的事。
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作为“始作俑者”，她怎么能过得比他舒服？
看着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凌听莞又来气了，凶巴巴瞪他，“你搞出来的烂摊子，你要给我想办法摆平！”
“不是都跟你说了？奶奶不听我说的，你想摆平只能你自己去告诉她真相。”商酌言一脸为难。
“你以为我没解释过吗？没用，你奶奶根本不听！”凌听莞靠在椅背上，像一个泄气的气球。
“那就没办法啦，”商酌言的唇角吊儿郎当地勾着，“现在你就只有一个选择。”
凌听莞以为他有了什么对策，扭头看过去，眼里都冒着期待的光，“什么？”
商酌言眉梢一抬，褶皱很深的眼皮微微扬起戏谑的弧度，“继续当我的‘绯闻女友’。”
这话一出，结果也能预料，凌听莞成功暴躁起来，转身过去，就给了他肩膀一掌，“商酌言，你别逼我打人啊！”
商酌言垂眸瞥一眼刚才她手掌落下的位置，“你不是已经打了吗？”
“……”凌听莞缩回手，转过头，气呼呼地哼了声，“我不管，你给我去跟你家人解释清楚！我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她这个绯闻女友也不是真的，不就只挂个名吗？对她应该没任何影响吧？
商酌言十分不理解地问：“除了这件事，我也没惹你吧？你怎么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呢？”
听到问题，凌听莞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一开始，她对商酌言的印象只是祁闻昱的朋友，鉴于祁闻昱在外面的风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先入为主把他的朋友都贴上了渣男的标签。
不过，他怎么渣也只是他个人的问题，她对商酌言是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态度，直到生日宴那天听到那几个嘴碎女人误会她对他有意思，凌听莞才真正开始对他反感的。
只是误会她的是别人，又不是商酌言本人，她就这样牵连到他头上来，感觉也不太合理。
凌听莞大脑高速运转，努力找理由中，商酌言眼眸黑沉沉地盯着她看，等待她给自己答疑解惑。
但她被看得很不自在，慌不择言，随口就道：“你……又老又渣，我就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又老……又渣？
商酌言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完全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形容词？
同时耳边还不断响起两个月前凌听莞说过的一句话。
“我只是不喜欢渣男和老男人……”
商酌言那时的疑惑在这一时刻也得到解答，原来她真的在骂他！
“……”
车内后视镜中，商酌言深邃狭长的凤眸微微偏转，怔了几秒，还是不敢相信那两个词说的是他。
“你确定自己视力没问题吗？”
“我一个正直青年，你说我老……还渣？”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凌听莞明显看到他抽搐的嘴角，还有像被雷击中一般的表情。
看来打击挺大的……
但话都出口了，也不可能像网上聊天那样一键撤回，凌听莞更不可能这么快就认怂，告诉他那只是一时口误。
她只好继续把自己的话合理化，“你比我大五岁，难道不算老吗？跟你传过绯闻的女明星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难道不算渣？”
“我……说的也没错吧？”
凌听莞努着嘴说完，但大概是没什么底气，不敢跟他对视，很快就别过头，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侧脸。
商酌言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这么无语过，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派凌听莞来气他？
“呵呵……”
低沉的笑声突然从旁边传来，凌听莞悄悄转头看一眼，这人不会是气傻了吧？
商酌言无奈笑了几声，突然沉沉开口：“我觉得有必要证明一下我的清白，所以——”
他顿了顿，略带算计的长眸看向旁边，“我决定要坐实我说的话。”
凌听莞没反应过来，单纯的大眼睛眨了眨，“什么话？”
商酌言嘴角狡猾翘起，定定地看着她宣布：“我要追你。”
什么？！？！？！
凌听莞脑袋里炸出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轰鸣了好久，烟雾散去，她的眼睛重新聚焦起来，看向旁边就开骂：“商酌言，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没有病，你以后就知道。”
商酌言墨黑的眸里还荡漾着无尽的笑意，话里真真假假，凌听莞也捉摸不透。
“你……”
她正想让他别乱开玩笑，但才说了一个字，商酌言就突然倾身过来，凑到她面前。
男人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气带着温热的气息侵入她的鼻中，凌听莞顿时像被点穴似的定住在座位上，嘴巴慢慢合起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离她连十厘米都没有的人。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商酌言抬手在她发顶上轻轻拍了几下，“现在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