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这拿命去跟异种搏斗,结果人还不给配点好的,哎,算了。”
时榫扒拉开林三的手,耷拉着脸就要继续走。
林三一言难尽地看他,偏偏嘴里还得哄,“哎哟,看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咱们也是干长久生意的,一个价不行咱们就多谈谈几个价嘛……”
做二道贩子这么些年,林三真就没见着这么不要脸的。
但人不要脸,他却不能就这么把人放跑,万一对方过后真摘到种子了呢?
就说明明是他提到的任务,最后这成果却叫别人给享了,那他岂不是要被气死?
时榫站定瞅他,“枪?”
林三深吸一口气,“枪是真给不了,两把枪我顶多少收你点……”
时榫掉头就走。
“诶诶诶!你这人。”林三无语,“我话还没说完呢。”
时榫丧着脸,“没枪那不用说了。”
林三:“……给你两颗炸弹!”
“才两颗?”时榫皱眉,伸手比了个数。
“敲诈啊你。”
林三瞪他,“你知道这炸弹多贵嘛!一颗二十啊,送你两颗炸弹我得白干半天,你居然还不知足?”
哦,原来真挺贵。
当着林三的面,时榫垂眸假做沉思。
“我这算是自掏腰包请你们去摘种子了,不然回头你问问其他人,有哪个二道贩子会像我这么大方的!我是真没糊弄你,两颗炸弹够了,炸c级异种绝对够了……”
林三说的那叫一个掏心掏肺,时榫听了会儿,最后勉为其难竖起一根手指。
“再加一个条件。”
林三:“……你先说说看。”
时榫:“枪不用你送,过后我们找你换枪记得便宜些就好。”
呼——
林三暗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是什么狮子大开口呢,感情就是便宜买枪啊。
“放心!我林三做生意向来实惠,你来买东西我肯定给你便宜点!”林三拍着胸脯就应下了。
时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先一口定价,“70?”
“抢劫啊!不行,最多80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得亏本了,就只有80,死不松口!”
又是一番激烈的纠葛。
白染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一会儿垂涎瞅着林三,一会儿佩服看向时榫,活像一只在瓜田里看热闹的猹。
最后,对于枪支价格,双方各退一步。
林三:“75,定死不能改了!”
时榫:“好,就75。”
价格一定,林三立刻就往屋子里奔,活像是怕时榫会继续讨价还价似的。
望着林三的背影,白染什么都没说,只给了他时哥一个钦佩的眼神。
时哥颓是颓是了点,但有价他是真的讲啊!
很快,林三就将承诺的两颗炸弹拿了出来。
是两枚很精巧的炸弹,弹珠大小。
时榫没见过,拿在手上还看了会儿。
林三:“别看了,这玩意儿可是特遣队专用,寻常人可拿不到的。”
特遣队?
时榫想到了当初押运他们的那队人,貌似就是特遣队来着。
没有问林三特遣队专用的东西他是怎么弄来的,得了东西后时榫便与白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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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渐降临,快到八点的时候,时榫二人和左木格他们在小广场集合了。
合计十五人,除了时榫二人带着武器,左木格他们身上也就带了几个破布袋子。
其惨遭压迫之经历可见一斑。
白染瞧见都沉默了。
双方汇合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按照道森指给左木格他们的方向,一伙人便踩着月色前往更深处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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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监管处圈起来的放逐区其实是很大的。
大到一个工区哪怕是走上三天三夜也探索不完。
“这晚上真冷,早知道裹层兽皮出来了。”
走在队伍后面,白染缩着身子,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谨慎观察着周围环境。
时榫打了个哈欠,倒是没他那么警惕。
毕竟前面那么多人都在,真有情况绝对发现得比他早。
看了眼终端时间,快两个小时了,别说彩虹花,连其他异种的痕迹他们都没见到。
说好的遍地异种呢?
“快看那儿!”
突然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嗯?不会这么巧吧。
时榫有些发愣,却还是掀了眼皮看过去。
远远的,他看到正前方的某个沙丘上,一点微光于黑暗中熠熠生辉。
“那是不是彩虹花?”
“艹,怎么瞧着那么恶心!”
“我好像有点头晕……”
若单是微光便也罢,众人可能还不会这么坚定的往彩虹花的方向去想。
可是那微光之中却隐隐约约有一条条黑色的东西在动,而且距离这么远,看到的人便已经有几个觉得不适了。
就这么两点,众人实在难以否认他们看到的不是彩虹花。
左木格从前面过来,问时榫,“你怎么看,觉得那是彩虹花吗?”
时榫瞥他,“都是第一次干,我怎么知道,靠近就知道喽。”
话糙理不糙,左木格虽然不满意这回答,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得是对的。
一行人并没有考虑多久,左木格就要带着人过去。
时榫与白染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坚决奉行一有不对就拔腿跑的原则。
因着彩虹花是精神攻击的c级异种,是以一行人越是靠近,便越有种头晕目眩隐隐作呕的恶心感。
时榫眼睁睁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一男人突然跪地,像是喝醉酒一般指着前方喃喃自语起来。
“星星,红色,黄色,好多的星星啊……”
就连他身边的白染脚步都在趔趄。
“时哥不行了,好恶心,呕——”
眼看着白染没站稳要倒,时榫一把抓住他胳膊扶起来。
白染迷瞪瞪抬头,看见头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时瞬间就问号了,“不是时哥,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时榫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盯着白染那张脸瞅了瞅,又看了看前面那伙走得歪歪扭扭的人,然后低头沉默了。
这样啥事没有的好像有点不合群。
要不,他装下?
“哎呀,头好晕。”
时榫蓦地皱起眉,伸手扶额,一脸异常蛋疼的模样。
眼睁睁看着他表演的白染:“……时哥,你好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