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把剁成块的山鸡扔进锅里炖。

    把上午择的菜洗好，扎成一小捆一小捆。

    明天就可以挑去集市上卖。

    晚上，小魔王喝碗里的鸡汤，想起从前父母也是这样炖了鸡汤，那个时候他拗着性子让父母哄着他吃，喝一口汤都会被夸好棒。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护着他了。

    护着他的人死掉了。

    回不来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进碗里，他突然小声的抽泣着。

    姜姜觉得莫名其妙。

    姜姜：他哭什么？我没打他了吧？神经病！

    【宿主打了也没事，该打！】系统怂恿姜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统已经完全无条件地站在了姜姜身边。

    哪怕姜姜做的是错的，它也会高声喊宿主没错。

    抬手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去，低头闷声喝汤，不想让姜姜瞧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讨债的人上门了。

    他们踢翻了姜姜的篱笆，薅走了姜姜的菜地，姜姜抓起锄头一顿乱揍。

    把所有人揍趴在地上。

    他们就差给姜姜跪下了，哭着喊姑奶奶饶命。

    鼻青脸肿的给菜种回去，扶好篱笆，唯唯诺诺的走了。

    小魔王躲在厨房里，扒着篱笆偷看。

    小声偷笑。

    嘴里嘟囔着，“活该。”说完，挺了挺胸脯，他这个姐姐还是有点用的嘛！

    等讨债的人走后，姜姜回来了。

    小魔王迅速站回原位，收起微微上扬的嘴角，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姜姜。

    姜姜什么话都没有说，吃完饭就去睡觉。

    山里的夜是冷的。

    姜姜的棉被被小魔王毁了，她只能裹着自己那两件单薄的衣服入睡。

    每晚点个火堆在旁边才睡。

    深夜，小魔王发着烧说胡话。

    断断续续的辱骂声吵醒了姜姜。

    姜姜以为他犯剑找抽，正要揍他，被系统叫住。

    【宿主，他好像不对劲。】

    黢黑的皮肤看不出来小魔王脸上病态的潮红。

    只见他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嘴里不断地蹦出来一段辱骂声。

    姜姜探了探他的脉搏。

    没什么事，就是中暑了。

    姜姜给小魔王的小腿扎上木棍，小魔王的骨头有些移位了，绑上碎布缠好，身上的其他重伤也捣了草药末敷好。

    系统里传来天道警告，姜姜听的一清二楚。

    可系统说，【宿主怎么做自有宿主的理由，你少插嘴！】

    转头对姜姜说，【宿主别怕，它就是吓唬本系统的。】

    姜姜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她没想过别的，她大多时候是真的想反派死。

    她见过别的世界的反派，没有一个反派是这个样子的。

    毫无人性的疯魔。

    好赌，擅长听旁人的谗言，和流氓称兄道弟。

    对一心一意照顾自己的父母拳打脚踢，甚至要掐死唯一相依为命的姐姐。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他扭曲的心理根本不像个人，姜姜不喜欢她，打心底里不喜欢他，很多时候都想杀了他图个痛快。

    可是上面天道阻止着她，而她已经没有信仰币让天道扣了。

    买菜籽和使用芰黛就已经扣光了她的信仰币。

    敷完药后不久，小魔王恢复正常。

    姜姜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木头，躺在炕上沉沉睡去。

    小魔王裹着棉被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醒来后发现了身上的药和碎布。

    腿也不疼了。

    身上草药的味道散发着清苦，那些会痛的地方都抹了药，清清凉凉的，没有昨天那么痛了，全身都轻松了很多。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变化，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后院劈柴。

    他认为或许这是他唯一可以赎罪和感谢姜姜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