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觉得你不能太早认识我。”
正在弯腰给余依系外套纽扣的暮寒珏听见她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微微抬眼看了看她。
“怎么忽然这样说?”
余依说:“你要是在我读书的时候认识我,肯定就只想带着我早恋,影响我学习。”
暮寒珏看她清澈的眼神坚定的跟什么似的,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脸。
“小书呆子。”
他挑着眉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要是早些认识我就会早些爱上我?”
余依似笑非笑道:“不,你要是敢影响我学习,我就把你捶成扁的。”
暮寒珏啧了一声,嫌弃她:“不解风情。”
余依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捂着嘴偷笑,被发现后立马就钻进了人怀里撒娇。
“不过我可以在不学习的时候和你一起玩呀。”
暮寒珏捏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紧环着她的腰,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紧密相贴。
“你想我和你玩我就得和你玩?这么霸道?”
余依动了两下,没挣脱开他的禁锢,于是撇了撇嘴:“不是你自己说要是早点认识我就好了嘛。”
“口是心非的臭男人,你就该一辈子打光棍才对。”
暮寒珏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晚了,现在想打光棍也没机会了。”
余依小声嘀嘀咕咕:“你想打光棍的话我随时可以离婚满足你这个愿望。”
“你说什么?”暮寒珏双眸危险地眯起。
余依连连摇头:“啊,我说我打个车回家。你听成什么了哦?”
暮寒珏不吃她反将一军这套路,反而是用手背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温柔的学着她说话的语气道:“再提离婚打断你的腿哦。”
余依:“……”什么家暴男?
暮寒珏松开她,大掌轻轻包裹着余依的白嫩纤细的手指,“我们一起回家。”
工作太忙,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很少会在中午回家。
但今天,他就是想和余依多待一会儿。
暮寒珏拥着余依睡了个不长不短的午觉才回了十三军。
办公室里,他上午临时拿出来给余依盖的小毯子还皱皱巴巴的蜷在沙发的一角,给这冷冰冰的房间添上了一些缱绻的柔软。
他将毯子捡起来叠好,刚走到隔间前想把毯子放回原处,门却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暮寒珏先是疑惑了一下,在看到隔间里的女人时,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隆悠言看见暮寒珏后却是温柔的笑了一下。
“寒部,您回来啦?我在这里闲着没什么事做,就帮您整理了一下衣帽间。”
暮寒珏冷着脸走到了门口,站定在原地对着楼道里喊了声:“墨砚,给我滚过来!”
墨砚一听自己被cue,并且寒部语气还不算特别好,一秒钟也没敢耽误就匆匆赶来。
暮寒珏对着身后的隆悠言抬了抬下巴,微笑着问墨砚:“墨副官,我想请教请教这是怎么一回事?”
墨砚看着寒部这诡异的微笑只感觉头皮发麻,斟酌着说:“寒部,我真不知道……”
暮寒珏冷笑:“你不知道谁知道?我办公室的钥匙就你有把备用的。”
墨砚态度特别端正,身板站的笔直,道:“但我可以现在就去查,我让技术处调监控……”
隆悠言看见墨砚想打电话,忽然开口道:“不必了,墨副官。是阁下让我来的,钥匙也是阁下安排了人从你办公室里拿的。”
洗清了冤屈的墨砚先是感动了一下,然后就特别想骂隆悠言一顿。
不是大姐,不问自取你这是偷吧?
都偷到军区来了还挺理直气壮!
“阁下让你来?”暮寒珏眯起眼睛看着隆悠言。
隆悠言点了点头。
“我答应了么?”暮寒珏不悦地拧起了眉心,看向隆悠言的表情很淡,纯黑的眼底却藏着狠辣的戾气。
隆悠言早就预料到自己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这里会招来暮寒珏的不满,肚子里早就打好了草稿。
毕竟,被讨厌也好过像从前一样被当作空气般无视。
至少她这样的做法逐渐引起了这个男人的注意,不是么?
“寒部,我知道这样做十分唐突。但这毕竟是阁下的意思,我不好拒绝……”
隆悠言低头垂下了眼睫,看起来楚楚可怜、泫然欲泣。
“阁下说,您这边又要处理疑难任务,又要负责盯着项目,身边缺个帮忙照料日常事务的助理,这才让我过来的。”
“不需要。”暮寒珏一字一顿道。
看着隆悠言在他眼前垂头丧气紧咬着下唇的模样,暮寒珏只觉得厌恶,冷着眼移开了视线。
明明余依也喜欢在他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装乖巧,但他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暮寒珏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墨砚,冷声道:“把她带出去。”
“是。”
“管好你自己手底下的人,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你也给我卷铺盖走人。”
“是。”墨砚在心中长叹一声,面对隆悠言时也换上了一张冷脸,“隆小姐,请和我走吧。”
隆悠言倒也知趣,低着头嗯了一声就跟在墨砚身后离开了。
暮寒珏关上门,冷脸将隔间中留着备用的几套衣服收拾了出来,上面沾满了隆悠言刺鼻的香水味。
包括余依刚送给他的那一套。
暮寒珏啧了一声。
真他妈想把隆悠言脑袋给拧下来。
抽时间要把衣服都送去干洗。
……
幽暗的铁皮房子中,Eris蜷缩在角落里,胸腔急剧地起伏。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铝箔板上的药物只剩下最后一粒。
她口中吐出浓稠的血液,从黑色的口罩中渗出血珠,一路向脖颈滴落。
Eris费力地拾起身子,踉跄着起来朝着地上的药物走过去。
她伸出手,当指尖即将要触碰到铝箔板时,一只漆黑的男士皮鞋死死踩住了她的手,用力向下碾去。
Eris闷哼一声,艰难地抬起眼来看了看寸头带着墨镜的黑衣男人。
“你要做什么?”
尖锐的女声混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在空旷的铁皮房子里一圈一圈的回荡。
男人面无表情地样子犹如机器人一般冰冷:“我是奉首领之命前来看看您,Eris大人。”
“首领怀疑你在有意拖延时间,这对Gods Arrow的计划十分不利。”
Eris冷呵一声:“你懂个屁。对待暮寒珏,绝不能来硬的那一套。”
男人机械性地重复那句话:“首领怀疑你在有意拖延时间,这对Gods Arrow的计划十分不利。”
“操。”
Eris舔了舔牙齿,骂了句脏话,随后道:“首领是什么意思?”
男人说:“首领希望您能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失败的结果不是您能承担得起的。”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Eris强行咽下去那口血。
随后她从背后抽出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被踩住的手掌,连同男人踏着皮鞋的脚一同被贯穿。
Eris笑了一声:“这样,够表达我对组织的诚心吗?”
男人面不改色的说:“当然,相信Eris大人一定会尽全力完成组织的任务。”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滴上血污的铝箔板,说:“新的药物我下次会带来,Eris大人保重。”
说罢,男人抬脚离开,漆黑的皮鞋上还直直的扎着那把匕首。
Eris嗤笑一声,待男人的脚步声远去后,颤抖着拿起那最后一粒药片,摘下口罩混着鲜血咽了下去。
除去了口罩中藏起的变声器,Eris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了不少。
凌厉的柳叶眼眯起,她缓缓勾起了唇角。
“姓暮的,老子再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