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事起,薛迈便自发领着一众手下,来了府城关厢安营扎寨。
此处人迹罕至,地界倒是够大,但就是......没有粮食。
“头儿......”手下面有愁色,寻到薛迈:“咱们的粮食只够一顿了,要不、要不咱们走吧。”
“走?”薛迈有些颓丧,撑着佩剑低头问他:“走哪儿去?你们想回去跟着卢嗣初?”
手下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嘴比脑子快:“不想。我们都想跟着余郎将。”
余郎将比那卢巡抚,好了不止百倍千倍!
在余郎将手下,他们才感觉自己像个人,而不是随时都可以遗弃的破布麻袋。
“我又何尝不想呢......”薛迈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泛白,“可终究是咱们对不起郎将,我......无颜见他。”
“可......”手下握拳道:“可郎将并未赶咱们走。头儿,郎将什么都没说,您为何......”
您为何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就是过不去。”薛迈抬起头眼,双眼血丝遍布,“郎将待咱们如何,想必你们心中都清楚,可偏偏、偏偏就是有黑心之辈。若让他事成,害得郎将仕途受损不说,说不定还要害了整个永宁伯府!”
他撑着剑站了起来,满面痛苦:“这般恩将仇报,就算郎将不说,可要我如何面对郎将?”
手下闻言不再说话,丧气垂头站在他身侧。
“头儿!”二人沉闷无言间,有人急忙来报:“郎将、郎将来了!”
“当真?!”薛迈闻言,两眼迸发出光辉,“在哪!郎将在哪!带我去见郎将!”
他扯出袖子猛一抹脸,又慌张整理着脏兮兮的甲胄。
真是!之前咋没发现,这身甲胄脏成这样儿了,若郎将看见,又要不喜了!
薛迈一边胡乱擦着甲胄,一边大步迈着步子,往营口走去。
“哒哒、哒哒——”马蹄声至,余九思身影由远及近,那熟悉的嗓音也传进了薛迈耳中:“不必相迎,这两步路,本将自会进来。”
余九思身后的丙领队也勒了马,拿鼻孔对着薛迈:“哼——”
此刻的薛迈却根本无法分心注意他,只是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余九思。
方才那急着迈步的双腿,此时却像是注了胶,怎么都迈不开。
“郎将......”他抬头唤了一声,又被余九思身后的日光刺得闭起了眼。
“可让本将一通好找。”余九思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一套,上前打量他一番后问道:“这儿没饭吃吧?不过几日就瘦了。”
薛迈眼睛又热又酸,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又摇摇头。
郎将没问自己,对那事知情与否。也没问自己,是否一开始就别有所图。
而是问......有没有饭吃。
是他对不起郎将!
薛迈睁大双眼看着余九思,“哐当”便跪了下去(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