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初漓便跟着沈初言来到将军府的演武场。
这还是初漓第一次来,她看着演武场两边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好奇的走过去这个摸摸那个瞧瞧。
“阿漓,你平日习武用的是那种兵器?”沈初言来到她的身后,拿起她面前的刀拎在手里,“刀?嗯,应该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会用这么粗犷的兵器。那应该是剑了,对不对?”
初漓看着沈初言手里拿着的那把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兄长,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用何种兵器,师父只教了她内功和招式,还没让她使兵器呢啊。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师父教自己的招式,觉得应该是用剑的。
于是她便对沈初言点点头,“应该是。”
而一心觉得自己猜对了的沈初言完全没有注意到初漓回他的话中那两个‘应该’二字。
沈初言从兵器中选出一把自己年龄尚小的时候用过的一把没有开刃的剑,拎了拎觉得重量还可以,便走到初漓面前将剑递给她,“来吧。”
两人来到演武场的正中央,初漓将沈初言看作师父林风年,从第一招开始就无比认真的对待这次比试。
演武场响起剑与剑碰撞的声音。
沈初言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开始变的认真起来。
最后一招过去,初漓的剑被兄长沈初言的剑挑到了半空中,最后落在了地上,这也意味着初漓输了这次兄妹之间的过招。
“阿漓输了,兄长很厉害。”
沈初言看着眼前才十一岁的初漓,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回应她刚刚那么坦荡的言语。
他在心里做着比较,将十一岁的沈初言和现在的沈初漓做着比较。十一岁时的自己有阿漓现在的身手吗?
沈初言沉默了,应该是没有的吧.....
“兄长?”
初漓看着眼前突然变的沉默的沈初言,疑惑的开口唤道。
“啊?哦,兄长刚刚走了神。阿漓,你的功夫是何人所教?兄长能见见他吗?”
“师父是江湖人,而且他不见外人。”初漓摇摇头,她是记着林风年经常在她耳边叨叨的话的,什么以后要是出门在外,不要在外面提起他的名讳。
初漓知道师父这是为她着想,毕竟当初她救下师父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被仇家所害。
林风年不让她在外提他名讳,大概是担心当初的仇家听到风声后会对初漓不利吧。
“哦,这样啊。”沈初言只当初漓是在敷衍他,也没放在心里。听到她说是个江湖人,也就歇了想要去请教的想法。
他是护国将军府的世子,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与江湖人有什么瓜葛。
“那兄长,我的功夫如何?”阿漓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询问沈初言。
沈初言看着初漓那懵懂的眼神,突然心里就像是有根针刺了一下自己,不怎么痛,但是却不舒服。
“嗯,还不错。”
初漓听到后眼睛瞬间又圆了一分,眼里的光泽如同星星一般亮堂,“真的?”
沈初言点点头。
初漓还想说什么,但此时沈初言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致,将剑随手放回兵器架上,语气略显敷衍的对初漓说道,“时间不早了,阿漓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进宫吗?”
初漓还停在被兄长夸奖了的情绪中没有出来,完全没有听出沈初言语气中的敷衍。
于是点点头,将剑放好,跟沈初言道了别便轻快的往演武场外跑去。
... ....
“苏叶,苏叶~,兄长夸我功夫好。”
“嗯嗯,奴婢听到了,世子夸大小姐功夫好~”
“苏叶苏叶,兄长跟我过招了~”
“嗯嗯,世子跟大小姐过招了~”
“苏叶,苏叶~,我觉得今晚星星特别的亮~”
“嗯嗯,今晚的星星特别的亮。”
.... ...
“苏叶,我今晚真的很开心... ...”
“嗯,奴婢知道,大小姐今晚很开心。”
看着初漓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的睡颜,苏叶脸上也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她家大小姐就是这么的容易满足,只要别人给她释放一点点的善意和亲近,她就能开心的如同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 ....
“你将本公主的荷包给宋熙了没?”
初漓回到宫里见到玲珑公主时被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有关于那个荷包。
“给了。”
“那宋熙喜欢吗?”
这让初漓怎么回答,初漓想想那日宋熙知道那是玲珑公主绣的荷包后的表情,那实在不像是喜欢的样子啊。
看初漓这吞吞吐吐的样子,玲珑公主还能不知道答案吗,本以为她会发火的初漓只见她小手一挥,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算了,本公主也知道那个荷包绣的不怎么样。等本公主绣个更好的,到时候你还要替本公主交给宋熙。”
“是。”初漓面上平静的应着玲珑公主,内心已经开始替宋熙烧高香了,希望他能扛得住啊。
君子六艺本就是诸皇子日常必修的课业。
玲珑公主在一次见到宋熙跟着三皇子习武时突发奇想,也非要习武。三皇子被磨的不行,但是又实在不敢擅自让她跟着自己的武师傅学,于是就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求父皇!
于是玲珑公主直接跳过一直想要约束她太过跳脱的行为举止的舒妃娘娘,求到了景和帝的面前。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儿臣也想习武~”
玲珑公主拽着景和帝衣袖的边角,来回的晃动着。
“父皇~”
景和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看着玲珑问她,“那你跟朕好好说说,又是为什么突然想要习武了?”
景和帝是知道这个女儿的性子的,跳脱,精力旺盛,娴静雅致这四个字可跟她完全不沾边,但是偏偏她母妃想让她长成‘娴静雅致’的样子,哪怕是装呢。
可惜,玲珑公主在这个宫里盛宠太过,她可不稀罕去装呢,再说了,她不娴静雅致怎么了,还有人敢指责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