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玄回家后，躺在床上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事情太过蹊跷，那是他的梦境，他没向任何人提起过，除了布幡上的晓曦二字，方平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晚上没睡好，无玄早上自然就起不来了，直到小白在他脸上来回踩了几次过后，他才迷迷糊糊醒来，

    无玄带小白在街边的早点摊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稀饭后，回家开始画符，接连画了几道镇宅符与平安符后，他的精神力消耗有些过度，趟下又休息了一阵，直到未时，他才将画的符拿到法器店售卖。

    三道镇宅符与三道平安符，那店铺各收了两张，剩余的两张以质量不佳为由拒收，无玄共得六百四十文。

    无玄看着手中的小块碎银，无奈笑笑，画符极费精神力，即便是他师父，每月画符也不超过十张，但因道观日常有信众提供钱粮，无甚开销，隔几年那些换来的钱大多用来修葺道观，重绘神像金身，真正用在师徒二人的生活开销上的，微乎其微。

    无玄从法器店出来，举着布幡溜达，期待有更多的晓曦找上门来，直到日落西山之时，也无人问津，百无聊赖中，他又想起了昨日那名唤着晓曦的姑娘，越想越不对劲，虽然他已经确信那位姑娘绝非是自己要寻找的晓曦，但是她既然知道方平，那么她与自己和晓曦必有莫大的关系，只是那女子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他现在还拿不准。

    无玄的梦境中，方平与晓曦在很多场合都曾提到他们的敌人AI反叛者，虽然梦中对AI进行了一些解释，但无玄还是难以理解，其关键问题在于梦中对于文字非常清晰，对于一些场景的展现，又极其的模糊，即便是文字，无玄还是对于里面提到的大量概念一窍不通。

    无玄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再去会会那位晓曦看看再说。

    ......

    天绝亲自给无玄倒了杯清茶，问道：“无玄道长，你心也太急了，我这还没有找到你师伯女儿的消息呢？”

    无玄尴尬笑道：“今天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道长你找我何事？”

    无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冒昧问一句，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方平的？你为何会认为我就是方平？”

    天绝心中冷笑：“小屁孩还跑过来套我的话，真是好笑。”她不动声色道：

    “无玄道长，你又不是方平，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无玄笑道：“我只是好奇，因为你跟我要找的人是同名，而你要找的那个人又并不是我，所以...我猜...”

    天绝突然打断道：\&你别猜了，我找的就是你，方平，你别不承认，说说吧！\&

    “我，我，我真不是方平！”

    “呵呵...，我信你个鬼！”

    吞吞吐吐的无玄已经出卖了自己，他实在是不会撒谎。

    无玄讪笑道：“我承认，我梦到过方平，但是我本人确实不是。”

    “哦，能把梦境的内容跟我说说么？”

    这正是天绝想听的，不能破解那些复杂的乱码，唯一能够获得信息的，就是让无玄自己说出来。

    无玄没有直接说，而是抛出了心中几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晓...晓曦姑娘，我能向你请教几个问题么？”

    “你问，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你知道什么是人工智能吗？”

    “你知道，一个人从娘胎里生出来，要学习、要思考、长大后可以做官，当然，也可以像你一样当道士，你现在想象一下，有一种不是由血肉构成的‘心智’，它是由其他东西组成的机器。这种机器可以按照人们事先教导它的规则来学习和解决问题，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它还能自己学习新的东西，无需人再次直接教导。

    这些机器可以模仿人的决策过程，并且完成任务的速度可能远远超过普通人，它们可以通过阅读大量的书籍变得非常聪明，甚至可以看懂绘画、理解和产生语言。我们把这些机器的能力称为‘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在无玄的梦境中，也有相关的解释，与眼前的晓曦所说的，大同小异。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间存在不是血肉之躯的其他人？”

    天绝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梦境了吧。”

    无玄突然想到他们道观中供奉的那些神只，于是问道：“贫道可否这样理解，三清、玉皇大帝、斗姆元君、四御是否都是人工智能？”

    天绝扑哧一笑，没想到这个小道士居然产生这样的联想，天绝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不仅是他，还有这个世界的众生，都是虚拟的，都是他模拟出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天绝之所以告诉无玄什么是人工智能，一方面他是怕无玄在试探他，谁知道他梦境中是些什么东西，另一方面，他也不怕，即便是谈崩了，大不了再重置时间线，最主要的就是要套出这个小道士脑中的梦境，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

    无玄见她是这个表情，他尴尬笑笑，继续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晓曦姑娘，你找方平是为什么事情？”

    无玄采取的策略是多问少答，经过晓曦的解释，加上之前自己的理解，他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问题所在了，在他的梦境中，一直提到一个敌人，就是AI反叛者，AI虽然在梦中没有明确的解释，但是结合大量的信息来看，这个AI就是人工智能的意思，AI反叛者就是人工智能反叛者，也就是说这个世间有一股非血肉的力量正在与真正的人类做斗争，

    无玄又在心里重复了那句话：“寻找晓曦，拯救全人类”，那个“全人类”肯定指的是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类，那晓曦是人工智能，还是人类？

    无玄抬起头，见那晓曦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已经不只一次在追问自己的梦境了，她既然知道方平，却不知道梦境内容，这意味着什么？无玄现在不得而知，只是一股寒意正在袭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