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审理旧案，但是形式还是要走的。

    先是李太后讲一些场面话，然后再是皇上。

    阳天说道：

    “我就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母后！”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臣瞬间汗流浃背，方朗赶紧打个圆场。

    “皇上，您的意思是隆武十九年的这个案子，你想知道的是这个案子，谁参与了下毒，是吧！”

    阳天点点头，底下的大臣瞬间呼出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们的心也时刻悬着。

    小皇帝看起来很维护李太后啊，今天我们做的这些事，哪怕最后皇上知道了真相，他真的不会站在他母后那一边么？

    当然，内阁首辅方朗是不担心的，他根本不关心皇上的态度，他只关心李太后，让李太后蒙羞，暴露恶行，然后萌生退意，不再专权，这才是目的...

    一些形式流程走完，正戏终于开始了。

    都察院御史站起，简要说了案情。

    “隆武十九年，当时李太后和废后张氏同时怀产，在宫内产房待产，中午，御膳房做好两人的饭菜，张氏的宫女接过饭菜，然后送到宫内产房，结果吃过饭菜的李贵妃中毒昏迷，张皇后则无事，当时在产房的太医丁回春发现了异状，及时医治好了李贵妃，两人临产，李太后成功诞下皇上，而张皇后不幸流产，先皇当即下令处死负责此事的太医。当时的先帝不知下毒一事，只直至七年前，也是开元一年初，有宫女爆出隆武十九年有人给李太后下毒，先皇下令彻查，最终查出下毒之人乃废后张氏的宫女，幕后指使乃废后张氏，当时宫女在接过饭菜后，将黑木丸揉碎置入李太后的饭菜中，七年前审理此案时，在目击下毒现场的御厨的证词下，张氏的宫女对此案供认不讳。先皇令张氏自缢，其手下宫女以及相关人员各有处置，至此，七年前的案情遂结。”

    都察院御史说完坐下了，然后是刑部尚书刘辟站起说道：

    “微臣巧合之下，发现此案有疏漏，有意料之外的人亦参与此案，但并未追责，在微臣的调查下，发现所下之毒，黑木丸乃南方特有，此案的毒药是从吴王府中购得，牵扯甚大，不得不慎，故在皇上的授意下微臣重查此案。”

    听到这，阳月明白了，难怪那天皇上他那么生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道啥事的大臣们，听完这些后，纷纷恍然大悟的点头。

    但是断雪不是，听完都察院御史的介绍后，断雪反而满脸疑惑。

    怎么跟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不一样呢？在这个故事里，根本没有归玉的事啊！

    但是断雪也没急，因为她知道，这起案件是重新审理，这就说明这个故事要么错了，要么就是有缺漏...

    在都察院御史和刑部尚书将前因后果说完后，大理寺少卿宣布，此案的正式审理开始。

    刘辟喊道：

    “带御膳房御厨周奇！”

    这时，在一个侍卫的指引下，一个御厨被带到了刑部大堂。

    “御膳房御厨周奇拜见大人！”

    “周奇，之前的证词中，你说是你亲眼目睹宫女下毒？”

    “额...在下并未目睹下毒，不过在下目睹宫女手持毒药。大人，当时是我们负责两位妃子的饭菜，因为两位妃子都身怀龙种，事关重大，我们御膳房是慎之又慎，从选食材，到烹饪都是，同样的饭菜的运送也是，本来饭菜是由我们御膳房的太监护送，但是那天，张皇后的宫女们说，皇后饿得不行了，皇后特意派她们来催我们御膳房，由于事情紧急，当时送饭的太监又一时不在，于是宫女表示她们来单独送饭。”

    “我们御膳房的第一反应都是不接受宫女送饭，然而宫女表示张皇后饿了，催的急，到时候吃饭晚了，影响了分娩，就拿我们御膳房是问，于是我们御膳房妥协同意了，不过我们也提了要求，那就是派我作为监督，保证送饭的过程中不出差错。”

    “到产房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正常，膳食送到产房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于是转身，打算回御膳房，离开产房大门没几步，我发现产房的墙后，有个宫女蹲在地上，翻开了地上的石砖，从中翻出了一个小药瓶，拿到小药瓶后，她盖上了瓷砖，然后朝着产房而去。”

    “当时的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皇上有些急躁的问道。

    看到是皇上发问，害怕皇上降罪的御厨立马把头贴在地上，卑微的说道：

    “小人当时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并且产房的事也不归我们御膳房管，我也不知道那个药瓶装了是毒药，小的罪该万死...”

    “天儿，算了，不关他的事，你继续说吧。”

    听到李太后为自己解围，御厨周奇心安了不少，于是继续说道：

    “之后我就回了御膳房，那天中午回来后，也没爆出什么事，直到下午，御膳房的御厨们告诉我，产房出事了，张皇后流产了。当时我们都胆战心惊，因为张皇后的膳食是我们做的，虽然我们精挑细选，但是我们害怕先皇会把这件事怪到我们头上。”

    “果然，先皇派人来我们御膳房了，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来我们御膳房太监并不是调查张皇后流产一事，当时我们还感到疑惑，并且问那个调查的太监。”

    “当时那个太监的说法是，虽然张皇后流产了，但是李贵妃成功的诞下了皇子，先皇大喜，于是张皇后流产之事先皇并未追究御膳房，而是归责于太医，并且两人吃的是同样的伙食，真要追究也不是我们御膳房的责任。”

    “既然如此，那太监来你们御膳房查什么呢？”

    好奇的皇上又发问了。

    “回禀皇上，太监查的是玉佩失窃一事。”

    听到这几个字，李太后稍有些反应，但是她压制住了，并未暴露。

    同样断雪也是，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可能和归玉有关系了。

    “玉佩失窃？”

    “是的，皇上，听太监说，先皇在二位妃子临产前，曾有过誓言，那就是谁能为阳氏产下皇子，他就封谁为皇后，虽然当时皇后是张氏，但是在李太后产下皇上后，李太后就被立为皇后了，同样的，先皇还有个誓言，那就是他要把国宝阳明玉赏赐给他生下皇子的妃子。”

    “阳明玉？”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皇上不禁疑惑。

    这时方朗给皇上解释道：

    “陛下，阳明玉乃国宝，我们耀国开国皇帝太祖皇帝拔剑斩黑鼍而起义，而太祖皇帝所持之剑便是阳明剑，而剑格所镶珠宝便是阳明珠，太祖创立基业后，铸剑为犁，休兵戈，事生产，剑也被重铸，而剑上所镶珠宝亦被打磨成玉佩，是为阳明玉。此玉夜幕之下，光耀万丈，一直都珍藏于国宝库中，直至陛下出生，皇上将此玉从国宝库拿出赐给李太后...”

    听到方朗的解释，小皇帝点了点头，好像理解了。

    但是听到这段话的断雪则是心跳剧烈，有些站立不稳，虽然她想到了归玉可能和这件事有些关系，但这只是猜测，当她的猜测被证实时，内心的惊讶还是难以掩盖。

    “归玉的那个玉佩原来是阳明玉，是先皇赏给生出皇上的李太后的，这枚玉佩现在在归玉的手里，那归玉岂不是？”

    断雪想到这些事，内心不由的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