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

    屋里大伯哭喊声传来，外面的众人全都跑了进去。

    小芽浑身冰冷，脚像黏在地上一样，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只能看着正屋的门口。

    她不信，她才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奶奶怎么就走了，刚才还和她说话的人怎么就没了。

    “小芽，小芽，你别怕，我在，在呢？”陆一鸣抱住小芽。

    “呜呜，呜呜，陆一鸣，陆一鸣，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奶奶了，我没奶奶了。”小芽崩溃的说。

    “嗯嗯，小芽小芽我在呢，在呢，奶奶等到了你，她肯定是开心，你去看看她，看看她，别让奶奶走的不放心。”陆一鸣抱着小芽哄道。

    小芽泪无声的流着，抱着陆一鸣颤抖的不行，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镇定下来。

    好一会放开陆一鸣。“走，去看看奶奶，奶奶。”

    进了屋子，看着老人安详的面容，奶奶肯定很辛苦吧，等她等的，上前抱了抱奶奶。

    奶奶，对不起，我来迟了，你走好，是不是见到爷爷了，肯定见到了对不对，奶奶芽儿会好好活下去，我会好好孝顺长辈，照顾小辈，您放心，下辈子不要这么辛苦了。

    小芽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屋里哭成了一团，村里得到消息的村民都来帮忙，小芽跪在地上看着大伯母和妈妈哭着被奶奶换上新衣，修剪指甲，最后扎头发。

    奶奶还是一动不动的睡着，再也不能说一句话，小芽哭的说不出话，原来人走了都会这样无声无息，只有亲人悲痛着，怀念着。

    准备设立灵堂，小芽被强制送了出去，呆在里屋，小芽看着屋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小芽，小芽。”

    陆一鸣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擦着眼泪，抱着呼唤她的名字，告诉她自己一直在。

    “我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早就有准备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奶奶之前糊涂前就说过她很想爷爷，虽然一口一个老鬼，但我知道她想爷爷了。

    她说之前年轻的时候儿子们没成家，她不敢死，现在孩子都大了，自己孙子也这么大，她没什么牵挂了。

    是我求着让奶奶多活些，这些年都是我求来的，我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我这么伤心。

    我好自私，奶奶应该开心的吧，她找爷爷去了，那里没有疼痛，也可以大口吃东西，不会像这两年多数时间糊涂的。

    呜呜，我应该高兴的，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我这么难过呢？为什么呢？”

    陆一鸣抱着小芽细细的听着她的话，但没有说话，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聆听的人，轻轻的拍着小芽的背。

    直到小芽哭累了，加上疲惫，控制不住睡了过去，陆一鸣把人抱着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亲亲小芽的额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看着已经拉上白布的房屋，陆一鸣出了门回了小芽家，给自己爷爷回了电话“爷爷，小芽奶奶去了，我可能需要几天才能回来，你看需要人过来吗？”

    “你好好帮忙，照顾好小芽和亲家，我们立刻启程，亲家这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都要来的。”

    陆老爷子嘱咐好孙子就直接召集几个儿子一起出发凉州县。

    陆一鸣打完电话，对着蚂蝗和驾驶员说“这边小芽暂时走不了，她奶奶去了，你们是要回去复命还是等小芽一起？”

    “我要等芽姐一起的，驾驶员要不你个电话，看看上级怎么安排的？”

    安排好两人，陆一鸣赶回去大伯那边帮忙，进去看了眼小芽，才出去。

    “一鸣，办事情需要烟酒这些，你有车方便，你和浩儿去下面帮忙采购些东西。”平子说完掏出一大把钱塞给自己儿子。

    两人拿好采购的清单就直接去镇上采购东西，村里发生这种大事情基本上都需要放炮告知周围人村里丧事，邻村的都自发来帮忙。

    陆陆续续的花圈等丧葬用品送了过来，堆在门口和村道两旁，这边讲究谁家人走了送的花圈越多说明这人生前人缘越好。

    等小芽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小芽赶紧收拾好，进了主屋。

    荷花看自己闺女进来，拿出准备好的孝服套上，小芽跪在蒲扇上，上了香，站起外面对着来往上香的人鞠躬。

    “芽儿，你先去休息，先生看了日子四天后才下葬，你熬不住，等休息好了再来，我们几个大人先守孝，累了你们小辈再来换人。”

    荷花看着黑眼圈重的女儿，心疼的不行，守孝整夜都不能睡，要守着，磨人的很。

    “嗯嗯，好，那大伯母你们辛苦了，下半夜我来换你们，你们就可以休息会了。”小芽也没有强求，想着补充体力好下半夜再来。

    “小芽，你给一鸣找吃的，孩子忙前忙后一天了，都没吃呢，我这边忙着顾不上，你去给找点吃的。”

    荷花小声嘱咐自己女儿。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小芽出了正屋看着梯子上帮忙搭棚子的陆一鸣，汗流满面，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土，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准备给哥哥和陆一鸣下碗面。

    “哥，陆一鸣，来吃面了。”做好了出门喊人。

    两人吃完又急急忙忙的出去帮忙了，小芽收拾完厨房回到思思屋里，孩子今天吓坏了吧，第一次看着活生生的人变的冰冷。

    “姐姐，我好怕，奶奶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不会再说话了？”

    思思抱住姐姐大声哭泣，今天全家都在哭，自己不敢哭，这会找到了依靠。

    “乖，思思，奶奶只是用另一种形式活着，她去找爷爷了，在那边，奶奶可以有人照顾，可以清醒着，会大口吃饭，会有很多之前的好朋友，我们应该开心的，起码奶奶再也不用受苦了，不用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

    “真的吗？那我还能见到奶奶吗？”思思哭的小脸抬起来问姐姐。

    “会的，只要你不忘记，奶奶就会一直在的，我们会见到了，有天我们都会见到了。

    现在思思就是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奶奶希望思思平平安安，一定要让奶奶放心呀。”小芽拍着妹妹的背，就像奶奶小时候拍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