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谨正正容，向叶帆说：“之前我刻意隐瞒你妈妈空难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接触过关于你的一些调查，坦白告诉你，你跟我一位朋友的情总很相似！”

    “躺基地里的那位？”叶帆问。

    欧阳谨点点头，说：“他叫卢飞宇，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人。但他自称来自于大唐贞观年间！”

    姬铁军插了一句：“我去，穿越者？这也太扯了吧，网络小说看多了了，这桥段都写烂了，不怕别人骂？”

    欧阳谨却说：“起初特调局也是这么想的，这人拥有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不客气的说，比叶帆你更强，能扛电，我们后来做过测试，220伏的电流，他能够坚持半小时没有一点问题。当然这是后话了。他刚出现的时候，穿一身连环锁子甲，拿一把墨色长剑，有关部门鉴定过，那甲那剑，都是唐朝时代的工艺，自称是随文成公主入藏和亲的侍卫，后来为了救吐番王松赞干布的妹妹，也是古象雄王国的王后，在一场大战之后，被冰封到了冈仁波齐峰。一千年之后苏醒！”

    姬铁军听着瞪大了眼，丫的这YY小说还真能编，但欧阳谨是特调局的人，说她在编谎似乎又有点说不过去，忍不住说：“文成公主和亲我知道，但象雄国是什么东东？”

    “西藏地区的一个古王国，历史比吐蕃王朝要早得多，后来被松赞干布所灭！”欧阳谨说。

    姬铁军听得越发糊涂了，合着松赞干布这小子把自己妹妹嫁给了什么象雄国王，然后却又出兵抢了人家江山，这不是孙权那小子玩的么，不过孙权玩砸了而已。

    后来发生的事情欧阳谨没说，属于绝密。只是翻泛说发生了很多大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卢飞宇在一场大战之后受了重伤，变成了植物人，自此长眠不醒。

    “这跟我有关么？”叶帆问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卢飞宇跟我一样，脑子里被种了生物芯片？”

    “不错。后来特调局相继调查过很多类似的人，那些人你都知道，最后的结局都是突然死亡，剩下的两个你见过，根据基地的诊断结果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死亡！我一直都在寻找可能解救卢飞宇的办法。”

    “在泰国那次，我见到了你的脑部ct照片，跟卢飞宇一模一样。坦白说，我不知道你的出现对于卢飞宇的苏醒有没有帮助，我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有，因为你跟他的情况实在太过于相似，这是我之所以千方百计将你骗到特战基地的原因！我承认，这是在利用你，让你留在特战基地，甚至通过违规操作将你送入特战集训队，都是想对你进行长期观察，进而弄清楚生物芯片的原理，如此而已！”欧阳谨说了一大段，说的够坦白也够直接。

    “你说的相似是指？”

    “所有在基地接受观察的人员，包括活着的那几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症状，大脑出现持续性萎缩，绝大多数人在萎缩超过30%后死亡。我们目前的技术手段只能够延缓其萎缩速度但没办法终止，但你是唯一例外的一个，我们对比了你在泰国医院的脑ct影像跟上次大青山基地的检查结果，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的脑容量不仅没有任何萎缩症状，相反还略有增加！”

    欧阳谨顿了一顿，这才又加了一句，“包括卢飞宇，只是他脑萎缩的速度比其他人更慢些罢了，或许这跟他目前处于植物人的状态有关！”

    叶帆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在经历了很长一阵沉默之后，他才问：“韩钰是谁？”

    “一个跟你长的很像的人，隶属于西南战区边防特情局，在一次针对缅北某贩集集团的侦察任务中离奇失踪，随后有9名特情局在缅北多支贩毒集团的卧底特情人员身份暴露并惨遭杀害，所以赖琳天认为你是韩钰身份的伪装！”欧阳谨说，“当然，我对你的身份进行过彻底详细的调查，你跟韩钰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武警那边并不这样认为，至少是赖琳天不这样认为！”

    “那个韩钰，多大岁数，有没有同胞兄弟？”叶帆问。

    “不可能，韩钰的父亲原本是一级战斗英模，广西人，牺牲在老山前线，他是遗腹子！”欧阳谨说，又追加了一句，“你在怀疑什么？”

    “叶志国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那么我妈妈有没有可能不是我亲生母亲！”叶帆说。

    这话让欧阳谨大是意外，她的调查情报里可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叶帆简单向欧阳谨叙述了他去见叶志国的经过，欧阳谨皱皱眉头，直观的感觉上叶志国那份亲子检测报告大概率是真的，毕竟叶帆人在这里，如果叶志国造假，只需要再验一次就能够随时推翻假报告。

    但吴玉梅出了空难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那么就没有人证明叶帆是不是吴玉梅的亲生儿子。

    “不管怎么样，你跟韩钰之间绝对没有血缘关系！”欧阳谨说，韩钰的父亲牺牲后埋在了中越边境的烈士陵园，因为立了大功，所以组织上照顾他的遗属妻子邓芝兰给她解决工作问题，邓芝兰选择了看守烈士陵园，长伴丈夫左右，这一守就是三十多年，未曾再嫁。

    “我会去见见她！”叶帆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到韩钰母亲照片的时候，总觉得照片上的那人跟他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绝非只是因为梦中见过过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赖琳天的言语刺激之下突然发狂，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发狂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既然冥冥中注定了他跟韩大娘之间胡某种联系，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见见这个英烈的妻子。

    三天后，叶帆体能基本恢复，三人便准备离开地下溶洞。

    姬铁军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黑暗中摸索了半天，走到了一条地下暗河。暗河的水流并不大，缓缓流向外面，姬铁军说这河会在两公里之外露出地面，成为一条地上河。

    因为现在是冬天旱季，河水比平时要减少了七成左右，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出去，这也是赖琳天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溶洞深处地下几十米，虽然是隆冬季节，这里边却并不觉得冷，只是湿而已。但渐渐向外，便能够感觉到空气里寒冷的因子在加重。

    地下暗河有多条支流，河水因为地势的原因，都往这边汇集，走了一半左右，暗河水已经有半尺多深，有几条支流大概是地表水渗水，水温很低，欧阳谨毕竟女性身体素质要差上叶帆他们很多，双脚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渐觉不敌，便由叶帆跟姬铁军轮流背着，趟水而过这。

    “前边还有两条支流汇集，河水会淹过头顶！”姬铁军说。

    果然，走不多久，地势渐缓。前边水流声响，两条支流汇集处，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姬铁军在这里预留了泅渡的装备，三套潜水设备。

    “两位，实在是经费有限，这东西简陋的紧，没有供氧装置，所以你们稍等会得憋那么几分钟的气，当然憋不住也没关系，因为这东西全封闭想呼吸也没办法，只能老天保佑五分钟之内你不会被窒息而死；另外，外边出口是一个水潭，所以你们得注意洞口有缆绳，一定要瞅准了抓住缆绳，绝不对掉进水潭里，这东西只能防水不保温，这个点上虽然外边是下午三点最热的时候，不过气温仍然在零度左右！”

    姬铁军把困难说的很重，但语气很轻松，不知道是因为压根没那么危险还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危险。

    三个将外套全脱掉进行防水处理，然后穿了潜水服。姬铁军说他经费有限这话还真没说错，这潜水服纯手工制作粗制滥造，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看得出来防水的效果也不怎么滴，倒是憋死人的功能很强大，因为头罩上除了眼眶位置上掏个洞装个塑料眼镜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孔。

    姬铁军一边道歉穷人办急事只能将就，一边换上衣服，尽可能往暗河下流走

    。冰冷的暗河水透过潜水服让欧阳谨不停地打着寒战。眼看河水已经快要淹住胸口了，姬铁军这才一拉头罩，将自己完全五官封死，一头扎进了水里。

    叶帆有样学样，不过他似乎对寒冰有很强的抗性，并不感觉冷，胸腹间似乎有一团微微的烈火在护着他的五脏六腑不受侵害。

    水流很快湍急起来，但水位并没有因此而下降，显然是因为通往外界的暗河河道在变窄。叶帆一手抓着欧阳谨以防她被激流卷走，一边尽可能让自己的身形稳定下来。

    姬铁军说起码得有五分钟左右的憋气时间，这对于能够憋一刻钟也无所谓的叶帆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很快，他发现欧阳谨的四肢有些不受控制的挣扎，估摸着大概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很明显欧阳谨已经憋不住了。

    叶帆直接挟起了欧阳谨，顺着河流往前冲去。欧阳谨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双手不受大脑控制想要撕扯自己的头罩，叶帆只好抓住了她的双手。

    没多久，欧阳谨挣扎的力道开始减弱，好在这时前边已经透出了亮色，一道横影压水果然有道缆绳。

    他随手一翻抓住了缆绳，顺着缆绳横移几步到了崖边，姬铁军已经在水边等候，一伸手将叶帆拉出水面，急忙将欧阳谨平躺在地扯下面罩，还好人虽然因为窒息昏迷，倒也没什么大碍。

    姬铁军随手将欧阳谨潜水服扒了下来，然后打开密封袋拿出外套给欧阳谨包上，将她直接塞进了叶帆怀里。

    叶帆对姬铁军印象不错，扒女人衣服跟扒个小鸡仔似的，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下手没有一点犹豫，快速而不粗暴，丝毫没将对方当成个极品女人。

    暗河流出的地方是极窄的山涧，前方方圆二十来米的小潭，潭水翻腾不定，再往前山势散开，水流甚缓一路出了山涧向南流去。这是南梁河的源头之一，几十条无名无姓的细流汇聚成河，蜿蜒几十公里后终成规模，然后滋润着南梁山与前方松雾山之间的南川盆地。

    叶帆扛着欧阳谨，在姬铁军的引导下，横向翻过山梁，背阴处是一片密密的松林，穿过松林，前边一堆零乱的松枝，扒开松枝，一辆老而破旧的白色富康出现在了面前。

    将欧阳谨塞进车里，顺着超过30度的斜坡半滑而下，待下到山底时前边是大货车碾出的一条简易小路。富康破而不残，起码空调功能还成，只是在这坡路上颠簸的厉害，这免却了他们做人工复苏的麻烦，欧阳谨在颠簸中醒了过来。

    她拿手机联系人，过一阵后让姬铁军开车去南川市。三个小时后抵达，先找个酒店洗洗一身的泥污，在阴暗潮湿的地底下猫了三四天，沾染不少石灰水，这对皮肤的伤害还是不小的。

    傍晚的时候，岳正明派人送来了欧阳谨的切诺基。欧阳谨从车里拿出了叶帆在进入特训队时的私人物品手机之类，说：“赖琳天要抓你，那你肯定上了公安系统的追逃网，真实身份是不能用了，还是用傅国庆的这本军官证吧！”

    叶帆点点头，接过了军官证，直接转身离去，多一句话都没有。

    欧阳谨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开口，回头向姬铁军安排，特调局那边已经在办理有关借调手续，过两天就会给玉昆市公安局，现在起姬铁军休假，春节后去北京报到。

    “多少年了，居然有休假，看来特调局是个不错的单位！”姬铁军笑着说，“这不错，起码有时间去办离婚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