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你在说什么胡话呀?怎么可能吃了陆的血肉就能痊愈的?你莫不是病糊涂了?”
打出生起就没有食同类的概念的兽人们无法理解杨林所说。
“我说是就是!你们就说,他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染过疫病!天天和我们接触的其他兽人最后都感染上了疫病!
你们完全没有发现吗?
昨天晚上去陆地的兽人、姚烷还有于晴那个死女人,他们都是完全没有和染病兽人接触过的人!!”
说到这,杨林更是恍然大悟,
口中不断的喃喃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更加尖锐,长满细小脓疱的手指抓上了白山首领身上的兽皮:“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让完全没接触过染病患者的兽人登陆,不是所谓的让他们去狩猎以补给给船上的人!
你就是让他们逃跑去的!
陆仁亿没有染病,你也放他逃了,
那我们呢?
我们就活该、活该留在船上等死吗?”
杨林的声声质问,问进了白山首领的心,尖锐的荆棘,死死的缠住他鲜血淋漓的心,
他又何尝不知道船上的兽人留下唯有等死一条路,但为了给部落留下薪火相传的引子,把健康的兽人送走就是最优的选择!
杨林的质问到底是引起了船上剩余兽人的骚动,
白山首领强忍痛心,把杨林揪着他兽皮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皮笑肉不笑着说:“你想多了,我是让花青去狩猎,最多一、两天,他们就会带着猎物回来,就像每一次狩猎队外出狩猎一样,我还留在船上呢!”
白山首领的话很好的安抚了骚动的兽人,
不错,只要有白山首领在船上坐镇,他们就没用去担心花青会有胆子敢抛弃部落,带着上岸的兽人独行而去。
“你们这群愚昧的蠢货!人云亦云的大傻子!”
杨林真是服了兽人们那空空如也的大脑,什么都不会自己思考的吗?
“他说什么你们都信的吗?那他为什么要挑早上大家都还在休息的时候,把陆仁亿放跑了?”
“陆他是有急事,才离船,杨林,你如果也要离开,我也不拦你,请吧。”
白山首领让开身来,给杨林让出了一条道来,请他自便,
杨林黑着脸望向汪洋海面,他连一块浮木都没有,直接往下跳去,他又没有兽人那惊人的体力,只怕人在中途,就因为力竭溺亡,
再一看,陆仁亿居然就停在了离船五十多米远,也不划动木筏了,就好好整以暇的望着大船的方向,似是在看他的笑话。
怒从心头起,杨林冲白山首领叫道:“你真当我乐意留在船上吗?陆仁亿坐的那个小船也给我一艘,我立马离开!”
“那样的小船?”白山首领双手一摊,“抱歉,我无能为力,那条小船是陆自己造的,你有本事的话,也自己造一条。”
“你!!”
这话说的,如果杨林会自己造船哪里还用得着找白山首领要吗?
没本事自己造船,白山首领这里也要不到船,目测小船和大船的距离不过五十米左右,再在大船上待着就是等死!他要上岸!
杨林咬咬牙,笨手笨脚爬上栏杆,摇摇坠坠之际竟还不忘回头骂人:“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就留在这里等死吧你们!大爷我先走一步去也!”
他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不看往海中一跳。
“杨林!”出于对雌性的爱护兽人们都担忧的往船下去看跳入海中的杨林。
从高处跳入海中的冲力让杨林陷进海平面下三、四米深,眼睛刚接触海水也不敢睁开,他双手胡乱划拉了好几十下,才让自己浮出了水面,
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鼻腔之中,他大口大口的喘息,
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抬头一看就看到了船边伸出来好几十个脑袋在看他,
看他笑话吗?
杨林对着船上的兽人竖起了‘国际友好手势’,不屑着说:“没脑子的玩意,看鸡毛看!”
他这次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他自己一人听得见,
船上的兽人互相看了看,不是很明白杨林手势想表达的意思,
有个大聪明一拍脑袋,“杨林是在和我们说再见吗?或许他比的手势是他在之前部落学来的!”
“或许是,那我们给他回一个?”
兽人部落对雌性本心意愿都很尊重,听了大聪明的话,纷纷举起双手学着杨林竖起“国际友好手势”。
杨林还想要看看他们露出后悔的神情,没想到反而看到他们学着他比起了“国际友好手势”,一整排的“国际友好手势”直接把他给整破防了,
他拍着水就对着船上的兽人破口大骂!
可惜他还在水里,猛烈的拍水、张口骂人只会导致他拍的水灌进他自己的嘴巴里,自己给自己洗了一嘴,身体在海面的平衡也被打破,脚下无处着力,让他以为他又要落入海中,再次体会那被海水包裹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不得已,他只能将手在海面上平平的拨划水以求身体的平衡,
他劝自己算了,保存体力追上陆仁亿,和他一起回陆地再说其他的。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大船上的方向,杨林看了一眼确认陆仁亿在哪个方位,拿出他学游泳的狗刨姿势,双手双脚并用刨向陆仁亿的所在。
陆仁亿抱着手,船桨停住,垂眸看着狗刨的杨林,淡淡一笑,就在原地等着他来。
大船上向下看的白山首领和檀也都是沉着脸静静的看游向陆仁亿的杨林,如果可以,他们是不希望杨林再回到船上的,
虽然已经下了决心和船上染病的兽人共同赴死,
但他们并不希望有人来点破这既定的事实。
五十米远的距离,在陆地上也就是跑上十来秒就到了。然而现在杨林在海里,他又不是游泳健将只是会点狗刨的新手小白,
五十米远的距离,他游得气喘吁吁,
当他和陆仁亿的距离缩短到一臂之遥时,
陆仁亿环胸的手施施然地放了下来,搭到了船桨的手柄上,
船桨扬起落下,木筏向着陆地的方向荡去,
水里的杨林手上捞了个空,,他疑惑的抬头看,小船与他的距离。从一臂之距到了三米之远,
他只当是自己是因为水花的溅起没注意,估算错了距离,
继续朝着小船的方向狗刨,
当杨林再次伸手要去够小船,陆仁亿漫不经心似的再次摇动船桨,木筏打了个弯,晃到了他身后,
他再次扑了个空!
再一看,船呢?船怎么不见了?那么大一、一艘船呢?
“陆仁亿!!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