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文的路人乙,咳咳,陆仁亿主角呢?
他在整条队伍的最末端,
骑了一辆自己拼拼凑凑做出一辆木制的遮棚小三轮,挂在队伍的最后,慢慢悠悠的踩着脚踏,除了路不平有点颠屁股,其他的比起用双脚丈量土地的其他人,他轻松了不止是一点半点。
城门近在咫尺,
马上的祁亦尘回头望了眼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队伍,骑着辆小三轮的陆仁亿更是看不到身影,
看了会,实在是找不到人,他才回头,
贺崇勒住前进的马儿,停下等着祁亦尘的马上前与他并肩,
“先生是在看陆兄?”
“是,”祁亦尘并不遮掩自己,
“陆兄……”
贺崇也不知该说陆仁亿什么好,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一展兽皮给他落了一地的神兵给了他震撼,而后……陆仁亿就好似真是世家大族中出来的被家人疼爱的幼子一样,
在正事上、在学问上说句平庸都算是抬举了他,
在吃喝倒是样样精通,做的饭特别的好吃,
君子远庖厨,真不知他一个世家子是怎么会进厨房的。
他斟酌着,“他似乎心无大志?”
“公子,不必委婉陈词,”祁亦尘掩唇浅笑,“陆先生他确实心无大志,不仅心无大志,他……
唉,亦无为国为民之心呐!
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小民心态,若不逼他一把,他能缩在自己给名为安稳的龟壳中一辈子。
在偏好上,他也就好口吃食吧,,这方面他也能自给自足;
不爱财也不爱美人,更有人上赶着去爱他,他也如同个木头,不解风情;
家人也都不在此世间,想找个理由拿捏他都想不出该用什么的好。”
“为何要拿捏他?”贺崇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
在他看来,陆仁亿并无出色的地方,外貌除外。贺崇不是偏好美色的浑人,一直洁身自好,在都城所有未成婚的小娘子们梦寐以求的最优夫君,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地位,他是仅次于皇帝的太子殿下。
可陆仁亿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的世家子,于他似乎并没有用,笼络都不用,何得上还需要拿捏呢?
祁亦尘拿马鞭敲了敲贺崇马侧的那柄银色长矛,
“那若是,陆先生一言就能令拥有此兵器,更甚至是更多更为神奇、威力更大的兵器的人送出十万兵器呢?”
“十万!”甲一震惊的叫出了声,
贺崇眼中也是异彩连连,“一言就能令人送出十万神兵?拥有神兵的是那位名叫邵追的人吧!”
“是他,邵追与陆仁亿是过了命的交情,只要陆先生肯开口,十万兵器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邵先生,邵先生此人,神勇无比,若那夜遇上吴佳人的不是陆先生而是邵先生,他一抬手就能将吴佳人碾成肉沫。”
贺崇只当是邵追力大无穷,并没有往一些超乎想象都神奇能力上想。
“若是如此,确实神勇!或是一员悍将!”
不论日后贺崇是想对上他的好父皇还是北伐收回长宁都城,一军统帅都是不可或缺。
说来也是讽刺,他自己的亲舅舅,偏爱的是外人之子,为了那个女人,连亲妹妹都能舍弃,他一个侄子又算得了什么?
“若仅是如此,也不至于要拿捏陆兄吧?邵追此人,倘若真如先生所说的神勇无比,本宫、本公子也可礼贤下士说服此人入我麾下。”
“他不会答应的,,就算勉强答应了,他也不会全心全意的为公子效力。”祁亦尘摇头,话音中直接对邵追会做出的选择下了的无比的坚定断决。
“为何?”太子亲自的礼贤下士虽不比皇帝,但也给足了应有的分量,若能做出功绩,足以让被礼贤下士的名士、才将扬名后史。
“他呀。”祁亦尘淡笑,他是真的很喜欢笑,一张笑脸面具仿佛焊在了脸上,
“邵先生和陆先生一样,钱财?他自己白手起家,攒下了足够花用的家业;
烈马?他见识过更为震撼的……,他也不会爱上烈马;
而美人?他心有所属,庸姿俗粉怕也比不上他的心上人。
家人?同陆先生一样,他所在意的人也都不在此世。挂了名头的亲戚更不可能会成为他的软肋;
名扬后史?还不及他心上人的一个回眸;
声名利禄皆不沾,这样的人,公子的礼贤下士,于他?无用。”
“那还真是个三不沾、又滑不溜秋的人。”贺崇若有所思,
他又问:“先生,若本公子想将他收入麾下,该如何?”
“不如何,留住陆先生,邵先生自会自己跟上来。”
不等贺崇接着问询为何只要留下陆仁亿,邵追会跟上的问题,
守在城门口的兵士手持长枪,上前来请求贺崇止步,
与守城门兵士交涉的活计不必贺崇亲自来,
甲一一束马腹就上前来挥开了兵士的长枪,
“大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也敢扬兵阻他前行!”
守城门的兵士苦着一张脸,解释道: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近日来,从北方逃来的人太多太多了!州府为人又心善,开放城门收容了许许多多的流民,城中如今是再也塞不下更多的人了!
而公子身后……”
贺崇身后,是近万的流民啊,真跟着这公子进入,城中怕不是要人挤人了!
“当然,当然,若是公子您在城中有亲眷可以投奔,您带上三五人,还是可以进的。”
“这……”此地的州府良善开城门迎流民,是义举,
又不是不让进,而是收留了太多,
这样,贺崇可不好带人强闯了,
“公子,”那守城的兵士提醒:“若您是要安顿其他流民,可带他们前往离此地三、五里的义棚,那是我们州府命人搭建的,若有流民来,可前去那处,一日也能分得些米粥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