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姜挽月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这什么酒这么烈啊！”
绣春端着醒酒汤进来。
“膳房的管事一大早过来赔罪了，说是取错了酒，昨日我们喝的那坛不是您留的那坛，是王爷的。”
姜挽月翻了个白眼。
“这都能弄错？”
她从绣春手中接过小盅，一口喝干醒酒汤，长出口气，人总算是清醒了些。
“我就说我酒量明明还行，怎么喝那么些就醉了。”
绣春把空碗往旁边一放，表情有些严肃。
“不管您酒量如何，以后都不能再这样喝酒了。昨晚您说了好些醉话，幸好当时只有奴婢一人在，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姜挽月伸懒腰的动作一顿。
“我说什么了？”
绣春微抿着唇：“您说，您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姜挽月听到这话，一瞬间感觉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她浑身都僵住了。
绣春看着她。
“小姐，是不是因为林家大公子？”
姜挽月眨了下眼睛。
“啊？”
“昨日您喝成那样，是不是因为白日遇到了林公子，心中难受？”
绣春想了一夜，只有这个，最有可能。
姜挽月苦笑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舒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心里没有他这个人。”
绣春皱着眉。
姜挽月叹了口气，下床穿上了鞋。
“如今我只想快点让家人回京，除此之外，什么情爱都不做他想。好不容易让靖王对我更信任了几分，这种时候可不能行差就错一步啊！”
绣春抿了抿唇。
“您说的对。”
姜挽月笑着捏了捏绣春的脸颊。
“好啦！别担心了，这眉头再皱下去都要成小老太太了。其他人都醒了吗？也给她们送些醒酒汤吧！今日就让她们休息一天，权当是放假了。”
姜挽月自己洗漱完，换了衣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早膳就吃了简单的几口粥。
刚吃完，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小院。
“老奴奉王妃之命，来向姜姨娘磕头赔罪。”
是卢嬷嬷！
姜挽月吃了一惊。
卢嬷嬷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身上没有半点首饰，走进院子后，直接就在院中跪了下来，高声喊道。
“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还请姜姨娘原谅老奴吧！”
喊完，她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头。
姜挽月脸色都变了。
她走到房门口，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卢嬷嬷，深吸了口气。
“嬷嬷快起来，不过是些口角，我并未放在心上，嬷嬷何必如此？绣春，快去扶嬷嬷起来。”
绣春依言过去扶卢嬷嬷。
卢嬷嬷却不肯起来。
“姨娘若是不肯原谅老奴，就让老奴跪死在这儿吧！”
姜挽月差点气笑了。
弄得这么大阵仗，无非是想让外人看到自己有多嚣张，连王妃的奶娘都不放在眼里。
想借此污自己的名声！
这哪里是真心认错的样子？
她蓦地脸一沉。
“既如此，那就继续跪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起来。绣春，把院门打开，让府里的人都来瞧瞧。”
绣春立马跑向了院门。
卢嬷嬷没想到姜挽月居然会这么说，老脸一僵。
吱呀！
小院的大门完全敞开，外头隐隐约约看到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耳中，卢嬷嬷浑身都别扭起来。
她总觉得那些下人在背后嘲笑自己……
想到这，她顾不得脸面，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姜挽月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请嬷嬷回去转告王妃，就说我昨日喝多了，现在还有些头疼，就不去请安了。绣春，送客。”
卢嬷嬷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她原本想闹得姜挽月下不来台，还想借机弄坏姜挽月的名声。
让王妃的奶娘下跪道歉，这种事儿传出去，外人定会觉得姜挽月嚣张跋扈。
只是她没想到姜挽月完全不按她的套路走。
她根本不在乎名声！
本来就没什么可在乎的，她现在给自己的定位是靖王的宠妾，又不是正室，要什么贤良淑德的名声？
至于这事儿会不会传到靖王耳中……
靖王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姜挽月在门口站了会儿，等绣春回来，才往室内走去。
“卢嬷嬷这是做什么呀？要道歉就好好道歉，看着向您低头了，可实际还是不服。要真骨头硬就别来啊！真搞不懂。”
绣春是完全理解不了卢嬷嬷的想法。
姜挽月挑眉笑了一声。
“没什么搞不懂的，很显然她来道歉并不是出自本意。”
绣春眼睛微睁。
“您是说，是王妃让她来的？”
“是，也不完全是。”姜挽月抱着胳膊，“王妃的性子没那么软，她从前把府里的侍妾管得那么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了性？那可是她的奶娘。”
按姜挽月昨天想的，王妃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大概率会当做不知道，最多是请安时言语上警告自己一番，以做敲打。
没想到王妃居然让卢嬷嬷过来道歉……这显然不是王妃的作风。
绣春想了想，露出恍然之色。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