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点去的时候尽量跟学校好好说。如果学校同意我们的提议，就不用罢考了。”

    许徕边走边道。

    “行。”

    “你们俩挺悠闲啊！”李军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上课铃响了没听见吗？！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太无法无天了！”

    许徕被吓得一个哆嗦。

    姜文慧立刻转身道歉：“老师，我们错了。”

    说完拉着许徕就想跑。

    “站住！”李军黑着脸，“你们两个，还记得自己是学生吗？”

    “我一直觉得你们都是好孩子，知道操心。

    但是最近几天你看看你们！心思有没有放在学习上！

    尤其是你，许徕。”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话有点说重了。

    遂挥挥手：“赶紧回去上课！”

    两人红着脸乖乖道歉。

    回教室又跟任课老师道了歉，在老师不悦的目光中灰溜溜回了座位。

    任课老师总觉得今天的三班格外浮躁。

    就连平时看起来最老实的那个许徕也是。

    好像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往许徕那边看。

    连空气中充斥着若有若无的躁动。

    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许徕。

    任课老师教学体验非常不好。

    拍了拍桌子，布置完练习走了。

    许徕深吸一口气，跟着站起来。

    “就指望你了，同桌。”林可抬起头，“我给你带煎饼果子。”

    许徕点点头：“嗯，那我去了。”

    校领导的办公室里只有几个人。

    主任也在。

    看到主任，就想到刚刚的尴尬场景。

    许徕礼貌地打招呼：“校长好，主任好，老师好。”

    脚趾偷偷抓地。

    校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眉间有几道深深的竖纹。

    表情很严肃。

    见许徕进来，她站了起来。

    “许徕是吧，你最近搞出来的动静不小啊。”

    许徕沉默。

    校长看起来好凶。

    “你们的诉求我看到了，不想分班是吧。”

    许徕点点头：“是的，校长。”

    主任在旁边想说什么。

    校长挥了挥手，接着道：“分班就罢考是吧。”

    许徕没说话。

    “威胁学校？”她笑了一声，凌厉的眼神盯着许徕。

    许徕没见过气场这么强的人，下意识想要移开眼神。

    但是忍住了。

    一个群里那么多同学等着她的消息，她这个时候怂？

    那也太不争气了。

    许徕直直地回视校长：“不是的。”

    “我们只是合理提出自己的诉求，校长。

    罢考对我们来说，是跟学校谈判的最后筹码。

    希望以此引起学校的重视罢了。”

    校长闻言脸上笑容更大，缓缓点了点头。

    “恭喜你们，做到了。”

    她面容看起来就很严肃，周身气势又盛。

    笑起来就好像是在嘲讽。

    许徕忽略掉心底那点被轻视的感觉，也露出一个微笑。

    下午的时候，全校的联名信就已经交上去了。

    包括没有参加集会的那个十六班。

    其实有的班也写上了他们聊过的那个互助组。

    但她不知道校长有没有看完。

    他们把所有的底牌都已经亮给了学校。

    如果学校看完了所有的信，此时给一个答案就好。

    她并不懂什么谈判技巧，但直觉现在说话讨不到什么好。

    校长见她不说话，缓缓撑着桌子坐下。

    她换了一个更随意的姿势。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呢？”

    许徕想了想，重新讲了一遍互助小组的构想。

    校长听得连连点头。

    但那种若有若无被轻视的感觉还在。

    甚至更强烈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两个都要呢？”

    她讲完后，校长笑着问。

    “……”许徕微微皱起眉头。

    校长抬抬手道：“坐下慢慢说，喝水吗？”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柔和一些。

    可大概因为眼神太过凌厉，总显得有些违和。

    “许徕，你入学以来成绩一直挺亮眼的。

    之前是不是还被育英挖过？

    分班这件事，你可能不是很理解。

    因为你不管到哪里，成绩都不会差。

    但有的学生需要去更好的班，接受更高强度的教育。

    有的学生只需要学会基础知识就可以。

    老师们也是人，水平也不一样。

    你们现在还小，不明白学校的良苦用心。

    但是你们的家长都能理解的。”

    “可是校长，我不明白。如果子衿是这样唯成绩论，用成绩划分群体，那为什么还要在学校大门边的走廊画孔子壁画啊。”

    许徕直视着校长，露出真情实感的疑惑。“孔子不是说有教无类吗？”

    “但孔子也说了因材施教呢。”

    “可是，我们做那个互助小组……”

    “你们互助小组的想法很好。学校采纳了。”校长挥挥手打断她的话，“分班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她离开了办公桌走向许徕：“你们如果一定要罢考，那学校拦不住你们。”

    “但是你们的家长会理解学校的。许徕，回去跟你们的‘同盟’们讲，不要因为什么所谓的感情，阻断别人的前途。”她俯视着许徕，“知道了吗？”

    “校长，您真的觉得……”

    “不用再说了。”校长挥挥手，“你出去吧。”

    说着，她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许徕还是想争取一下。

    但校长的态度很强硬，只是让她回去。

    许徕垂头丧气地回了教室。

    身边立刻聚集了一大片人。

    “怎么样啊许徕，学校怎么说？”

    “我们是不是不用分班了。”

    “结果不好吗？怎么这个表情。”

    “许徕，你还好吗？”

    许徕深呼吸几次，才抬起头。

    面前是一张张满怀期待的面孔。

    有些挫败。

    “学校拒绝了我们不分班的诉求，接受了我们互助小组的提议。”

    这话说出来后，她觉得很羞愧。

    讨论了这么久，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啊，学校怎么这样啊。”

    “那明天我们就都不来了。”

    就在此时，广播里传来敲击声。

    “咳咳，喂，好。”主任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各位同学，晚上好。

    近期有学生因不满学校要根据成绩分班，煽动整个高二年级计划罢考。

    这件事学校非常重视。

    学校不是让你们来玩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该学习的时候，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走歪门邪道，搞罢考，搞罢学，学校绝不允许。

    明天整个高二年级照常考试。

    所有缺考学生，一律记入档案！

    再重复一遍，缺考一律记入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