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雎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快上课了。”许徕看了眼手表，又瞥了一眼盯着姜文慧的姜和雎，“姜和雎，晚饭时候在一食堂门口见吧，我们聊聊。”
“我有点忙哎，可能没时间……”
“你一直觉得你做得天衣无缝吗？”许徕微笑，“到时候见。”
几人走出一段后，许徕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钟意，你也一起来吧。”
姜和雎瞥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钟意，转身走了。
晚饭时，二人果然去了。
这次，姜和雎脸上没了那种淡淡的笑容，眼神里的轻蔑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和警惕。
而钟意，只是有些茫然地跟在晏秋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有些欲言又止。
许徕几人打了饭找座位坐下，姜和雎跟着坐下。
“你们想说什么？审判我？”
“讨厌晏秋？”许徕直直看向她，“为什么？”
姜和雎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四周的餐桌：“十六班所有人都讨厌她。”
见晏秋眼圈开始泛红，她接着道：“我从没有主动招惹过你吧，晏秋。”
“你挑唆钟意散布谣言，联合大家一起孤立晏秋，怎么好意思这么轻描淡写的？！”林可微微侧过身，把晏秋挡在自己身后。
姜和雎避开林可的视线重新看向许徕：“还是你们三班有意思，靠捕风捉影给人定罪，高高在上地审判别人。”
说着她站起来：“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做题来跟你们浪费时间。”
“你很会把个人的矛盾上升成两个班级之间的冲突。”许徕看着她笑道，“当初钟意和你做同桌之后，突然就去找了晏秋的麻烦。
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姜和雎似笑非笑：“钟意，在晏秋被大家讨厌之前，我有跟你说过一句她的坏话？”
“你……”钟意思索许久也没能说出来什么，遂求救似的看向姜文慧。
她觉得这个女生看起来好像很懂姜和雎的样子。
姜文慧接收到钟意的眼神，点头道：“你说吧，我给你翻译。”
钟意仔细回忆着两人关于晏秋的对话：“你说就算是晏秋跟班上男生关系近了点，可看起来不是会故意勾引别人的人。”
“还有吗？”
“我想想。她还说刘志伟又去找晏秋问问题去了，感觉晏秋对他挺友好的。”
钟意断断续续地讲着自己能回忆起来的细节。
“我还需要翻译吗？”姜文慧看向脸色越来越淡的姜和雎。
“你要不还是翻译一下，我有点听不太懂。”林可插嘴。
她是真的有点听不懂。虽然说讨厌姜和雎，觉得她肯定没说好话，可怎么听都只是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跟班上男生关系近了点，意思是她跟班上男生关系很近。”
“晏秋对他挺友好的，意思是晏秋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
林可恍然大悟。
姜和雎看向钟意：“钟意，我们玩了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更清楚。我承认，前几天因为你质问我有些生你的气，但是你确定要因为别人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否认我的人品吗？”
“可是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钟意看着她，眼圈有些微红，嘴唇也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
“你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姜和雎盯着她，语气有些哀伤，“她们要拿自己阴暗的心思揣测我，你是我的好朋友，连你也要跟着她们的思路一起揣测我吗？”
钟意沉默了。
“那我问你，钟意。”许徕看向钟意，“你是怎么想到去表白墙上造谣晏秋的？”
“我……”钟意迟疑地看着姜和雎，“因为……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表白墙？”
姜和雎似乎是被气笑了：“我当时只是在跟你和陆行川聊天，才突然想起表白墙的。”
都是高中生，大家很少能见到这种润物无声的阴暗。
姜和雎说的每句话，仔细回味一下，都能找到一些弦外之音，可是对方不承认，只说她们是捕风捉影，她们甚至连反驳都显得软弱无力。
许徕看着姜和雎半晌才道：“上次我们在食堂见面的时候，也是你撺掇钟意来找我们挑衅的吧。”
“我没有。”姜和雎坐下来，“许徕，你以为你很聪明？”
“你当时跟我说感觉晏秋好像离开了十六班过得很不错。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钟意大声道。
姜和雎伤心道：“钟意，你如果因为外人说的这么几句话就给我定罪，那我无话可说。”
“那林颖呢？为什么晏秋离开之后，你开始经常跟我提林颖？”
“林颖是谁？”许徕问道。
“我们班最近几次月考的第一名。”钟意回，眼睛却死死盯着姜和雎，“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林颖很喜欢打扮还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总跟我说感觉林颖会是下一个班长，为什么总说林颖成绩越来越好了，班主任好像特别喜欢林颖，为什么要跟我说在学校门口遇到林颖妈妈跟班主任走在一起？”
“我最近越来越讨厌林颖……”
“那是我的错吗？”姜和雎坐了下来，面容平静，“钟意，我是你的好朋友，跟你聊一下我的竞争对手们，讲一下我的烦恼，是我的错吗？”
“你为什么会讨厌她们？我有说过她们的坏话吗？”
钟意哑口无言。
“你一直把晏秋当做竞争对手，利用钟意从来不思考，只凭本能决定喜恶，以此来暗地里引导攻击你的竞争对手，是这样吗？”许徕问。
“你们真有意思。”姜和雎冷笑。
“刚刚钟意说，你告诉她见到林颖妈妈跟班主任走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你怎么认识林颖的妈妈?”
“我……”
“对!你为什么会认识林颖妈妈?那天晚自习下课之后你先走的，林颖还在教室，你是怎么知道跟班主任走一起的人是林颖妈妈的？”钟意看着她，声音越来越大，也愈发颤抖。
食堂里，大家的视线开始时不时扫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