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安上前看林大顺伤得不轻,喊来一人,两人把他架着弄回村里,直接去了祠堂。
穆欢喊住小少年,让他晚上去穆家拿银子。
看到林大顺被抓回来的时候,穆敬东和李秀娥脸上的血色褪尽,煞白煞白的。
想着大伯母先前上蹿下跳的样子,再结合刚才孩子说她去找过林大顺。
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就是看到爹爹去世了,想把娘害死,就可以霸占自己家里的房子和田地。
也不知道这两人害了娘后,还想了什么招来害自己。
爹在世时,总是贴补大伯一家,现在为了一个利字,他们反倒恩将仇报。
弟弟的尸骨未寒,就想毒计残害他的妻儿,这是怎样的狼心狗肺。
虽然已是阳春三月,穆欢却觉得身上寒凉,连骨头缝里都是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穆天柱怒目而视,大喝一声:
“林大顺,你说你和乔氏有染,这奸夫淫妇都得沉塘,你跑什么呢?”
听了这话,林大顺呆若木鸡,自己也要沉塘,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他看向李秀娥。
谁知李秀娥头死死低着不敢看他。
穆欢一直注视着林大顺,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她指着林大顺骂道:
“你以为胡说一通只是害了我母亲吗?愚蠢至极,害的是你自己。
就算你这次侥幸逃脱了,这一生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林大顺吓得魂不附体,不停地朝穆天柱磕头:
“里长,我冤枉啊,我和乔氏根本不熟悉,都是我胡说八道的。”
穆欢闭了闭眼,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有了他这句话,娘的清白算是保住了。
至于其它的恶人,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穆天柱又大吼一声:
“那你今日这举动是为何?要胡言乱语毁乔氏的清白?”
林大顺吓得满头大汗,他又悄悄看向人群,穆敬东和李秀娥两人都不见了。
“这个……这个……”结结巴巴半天,他闭了闭眼说道:“就是看乔氏貌美,起了霸占她的心。”
穆欢有些诧异,这个人骨头挺硬啊,竟然不供出背后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
她眼珠一转,对围观的人说道:“婶婶,嫂子们,听到没?
这个恶人竟然说,因为我娘生得貌美,想霸占她,就污言秽语胡说一通,险些害了我娘的性命。
如果他哪天又看你们中间的谁貌美,怕不是要故技重施,害了你们的性命哦!”
人群中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婶子们面面相觑,倏的一下,全都围上去,拳脚不停地招呼在林大顺身上。
穆欢趁机又狠狠地踢了几脚,保证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然后,她才对穆天柱说:“族长,林大顺敢污蔑我娘,还请您秉公处理。”
穆天柱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让他赔你家损失。”
他叫上几个族里辈分高的人,又让几个年轻人抬着林大顺去找林氏族长。
穆欢和穆颜扶着母亲回家,看到那个带路的少年在院子前转悠。
穆欢让他在院外等,自己先回去把娘安置好,才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她把银子递给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个少年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我叫周吉祥,今年十三岁。我娘病了,我想拿着钱早点去给她抓药。”
他这是在解释,为什么没等天黑就来拿钱。
穆欢非常郑重的说:
“吉祥,今天谢谢你的帮忙。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等周吉祥走后,她疾步走进屋子。
穆母已经收拾好。
穆欢上前紧紧的抱住母亲。
“娘,您身体还好吧,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穆颜也抬头询问。
穆母给女儿擦了擦眼泪:
“欢儿,娘没事,不用请大夫。你给娘说说,你和族长做了什么交易?”
穆欢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给娘说田地的事情。
只有等娘生了孩子以后再慢慢告诉她。
她摇摇头道:“三爷爷说爹是族里的骄傲,是因为爹,他才主持公道的。”
穆母哼了一声,“娘想过了,如果族长那个老顽固真要把我沉塘,我就把他的牙打掉。大不了我们娘几个就亡命天涯去。”
接着话锋一转,语气有些低落,“那以后就不能和你爹在一起了。”
穆欢笑了笑安慰道:“娘,都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我们不用离开爹。”
穆颜也说:“娘,你上床歇一会,我去烧饭。”
饭后,娘三个整理小孩子要用的东西,襁褓,小衣服等。
穆母摸着今天刚做好的小衣服笑着夸道:
“欢儿的女红有长进,这小衣服针脚细密,做得不错。”
“娘,我也就缝个简单的衣服,绣花还是妹妹绣得好。”
“颜儿的绣工确实了得,你们俩各有所长,以后相互帮衬,日子总是能过好。”
穆欢和穆颜对视一眼,心里嘀咕,娘这是怎么呢?
穆欢握住母亲的一只手说:
“娘啊,您好好养身体,我和妹妹会好好照顾您和这个家的。”
穆颜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说:
“对啊,娘,您专心养身体,家里有我和姐姐呢?”
穆母想到大女儿像个皮猴子,活泼得不像话,为了改改她的性子,夫君天天让她练字。
今日出这么大的事,自己能化险为夷全靠她。
夫君说得对,欢儿不输世间任何男儿。
收养的小女儿,美丽大方,端庄娴静,勤劳孝顺。
有这样两个女儿,自己是有福气的人。
她欣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养身体,你们都是好孩子。”
母女三人夜话家常,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穆欢因为担心母亲,赖着和她一起睡。
半夜,她听到有痛苦的呻吟声,忙起来点燃烛火。
只见娘的头上大汗淋漓,她忙喊道:“娘,娘……”
穆母长吁几口气对她喊道:“欢儿,娘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要生了。”
穆欢骇然,忙道:“娘,你坚持一下,我去请稳婆和大夫来。”
她慌乱的穿好衣服,唤醒穆颜。
穆颜也吓得不轻,“姐姐,孩子才七个月呢。”
穆欢没时间和她细说,只交代她赶快烧热水,就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她先去韩青松家里,韩叔是湾河村里唯一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