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点头:“行,您先好好休息两日,然后我们再商议接下来如何做。”说罢,便回隔壁去了。
文翼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才问:“道长,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老道士一脸严肃地点头:“嗯,那个陆青阳可能听到了我与师兄的谈话?”
文翼眉头微皱,问:“他听到了什么要紧的秘密吗?”
老道士长叹一口气,说:“两年前,我从你这里离开后曾经回过白云观,我与师兄畅谈了一夜,或许他听到了一些。”
文翼追问:“可是说了什么要紧的话?”
老道士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只记得师兄骂我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后来我有些醉意,也记不清了。”
文翼闻言,心里一颤,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他吩咐文海将小道童带下去,同时给文涛使了个眼色。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文翼才轻声问道:“道长,可是因为我才被贵师兄骂?”
老道士摆摆手,说:“那不重要。”
文翼凝视着老道士,眼中充满感激,继续问:“还未请教道长,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为何道长愿意冒险?”
老道士晃了晃脑袋,捋了捋胡须,缓声道:“这或许就是一种缘分吧!
老道略通相学之术,当初在酒楼之中与你们相遇时,观你面相不佳,寿数不长,且命里无子嗣。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你的夫人却是福寿绵长,贵不可言的命,你说奇不奇?
而且你们俩竟然还有一个孩儿。正因如此,老道才选择跟随你们一同来京城。
你夫人乃是有大功德的人,所以我让她去求菩萨,给祖师爷一步一叩首,都是为了救你的命。
能否成功,全凭天意,最后你能活过来,足见你夫人的善事做得多。
当然和你母亲也有一些关系。你不止有个好夫人,还有个好母亲。”
文翼听完,眼眶泛红,拱手行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老道士摆摆手:“不必言谢,这是你们的福报。以后你多行善事,这一生会顺遂无忧的。”
文翼道:“文某此生定当一心向善。”
然后,两人就接下来该如何做,又商讨了半天。
穆欢想着老道士受了惊吓,怎么也得休息两日,便没有去打扰他。
第二日,她又开始带着小青出去了。
两人不止去茶楼,还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她们就坐在大厅里,正好可以听听大家都在议论什么。
知道望月楼的姑娘陆陆续续回来了,但是还没有开门做生意。
听到自己想听的,穆欢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两人快要出门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知不知道望月楼那个星月姑娘?”
“怎么不知道,我远远看过一眼,那样貌,那身段,勾魂得很。”
“老兄要是喜欢,赶紧去三花里,十个钱就可以玩一次。”
“真的?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最下等的地方,星月姑娘怎么可能去那里呢?”另一人不可置信道。
“千真万确,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但是那里的老鸨说就是星月姑娘。”
“这怎么可能呢?去那里的都是又穷又老的人。”
“老兄要去就快点去,排着长长的队,都想尝尝望月楼头牌的滋味。”
穆欢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快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塞给他一锭银子。
“这位大哥,我夫君这几日总是夜不归宿,可能是去了你刚才提到的三花里了,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那个男人一脸为难,似乎不太想告诉穆欢,但又舍不得那锭银子。
穆欢见状,立刻又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并焦急地恳求:“求求大哥告诉我吧,我夫君可是要考取功名的人,怎么能整天留恋花丛呢!”
男人终于收下了银子,小心翼翼地向穆欢透露了一个地址。
穆欢得到答案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小青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们还走进一家成衣店,换上了一身男装。
当到达目的地时,穆欢看到门头上果然有“三花里”三个大字。
但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稍大一点的院子,与其他妓院的富丽堂皇相比,显得有些简陋。
穆欢刚刚踏进门,就有一个庸俗不堪的老太太迎了上来。
她上下打量着穆欢和小青的衣着打扮,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容,热情地问:“二位大爷也是来睡花魁的吗?”
穆欢微微颔首。
老鸨子捂着嘴笑道:“那可有得等咯,想要见花魁的人可是多得很呐!”
小青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小声说道:“我家公子赶时间,还望妈妈行个方便。”
老鸨接过银子,脸上顿时笑得更灿烂了。
她一边将银子收进怀中,一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二位随我来吧。”
两人跟着老鸨来到一间屋子前,只见门口真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穆欢看到那些人,不禁咬了咬牙。
这些人一个个看上去都是生活非常窘迫的样子,却还要来这妓院花钱,就不能留着钱吃口饱饭吗?
这时,那群排队的人注意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穆欢,纷纷表示不满,开始吵闹起来。
有人喊道:“大家都得排队啊!”
还有人道:“不要以为你年纪小就能不守规矩!”
老鸨见状,大声吼道:“你们多给钱也可以。”
听到这话,那些人立刻安静下来,不再争吵。
等上一个人出来的时候,穆欢进去,她让小青守在门外。
屋里面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走近床边一瞧,那女人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眉头紧蹙,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看到女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穆欢心中一紧,忍不住轻声呼唤:“星月……”她想确认一下,这人是否就是星月。
那日喂药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此时眼前的姑娘一脸死寂,毫无生气,和之前判若两人。
这人到底是不是那日那个粉面桃腮的姑娘?她有些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