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炮灰每次都要替主角“受苦”，那苏珊确实称得上无名英雄。

    克里斯提对夜行族和幻族的了解不多，她只是走投无路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其名为——死亡女神苏珊。

    传说她可能以任何种族的形象出现在人间，她热爱生命，所以不会轻易夺走生命。但当她使用的身体被“坏人”杀死，她就会行使死亡女神的权利。

    如果整个世界都无药可救，她就会毁灭世界，然后重置。

    对某些濒危种族来说，死亡女神堪比复活女神，但复活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总不能指望死亡女神为了一个连自救机会都抓不住的世界再死一次吧。

    所以试图通过谋杀死亡女神的人间体“苏珊”来重置世界是不可能的，死亡女神只会在一个世界停留一次。

    在死亡女神降临前，谁也不知道她会以怎样的身份在人间行走，所以没人可以提前套路她，讨好她。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展示真实的自己。

    最终，只有真正打动死亡女神的种族，才能得到死亡女神的救赎。

    苏山不知道这是哪个大忽悠编出来的，不过对方做到这种程度，就是为了让自己去他们的世界走一遭。

    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

    “你先回家吧，我会找利维坦确认的。”

    苏山没有再给克里斯提“卖惨”的机会，比她惨的人多了去了，而她最后实现的愿望仅仅只是复活自己的爱人。

    还有让自己的女儿蒂芙尼和侦探同伴从地狱修道士变回人类。

    其他死掉的同伴就不管了？

    被恶魔大军毁灭的城市就不管了？

    虽然利维坦并非无所不能，但做过地狱大祭司的她本可以榨干利维坦的力量，结果只想达成三口之家的幸福结局。

    真不知道利维坦到底看中对方哪里了，看中她感情用事最好拿捏吗？

    从克里斯提的记忆来看，她的主角光环不要太强。

    苏山猜测因为斯宾塞太难搞，利维坦只能借克里斯提的光环打压他，结果几次交锋，克里斯提都输得很惨。

    这似乎证明，只有人类才是天选之子，主角光环只在人类身上才能发挥作用。

    克里斯提还是人类的时候，开挂般几次遭遇地狱修道士都毫发无伤，结果等她自己变成地狱修道士，连咒徒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斯宾塞的人设变来变去，估计不是色孽搞事就是受到创作者（作家、漫画家、导演）的影响。

    就像克里斯提男友埃德加研究的课题：神话的源头。

    【传说来自何处？】

    【幻想又是从哪得到的灵感？】

    他在《梦之海与故事树》里如此描述：

    【对学者来说，那是共同的思想火花。】

    【对原始部落来说，那是一棵以思维的分支和发展为土壤的故事树。】

    【传说中的梦之海让人类的思想融合，故事的浪潮拍打着海岸。】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故事里沉浮。】

    【但那片海洋现已干涸，故事之树也和伊甸园一起消失……】

    【在很多史诗传说中，英雄通常是故事的关键。】

    【复仇——是不竭的动力。】

    【死亡——是绝佳的开始。】

    【所有人都是故事的继承人，幸存者将故事代代相传。】

    【我们都是故事树上飘落而下的叶子，我们在梦之海打捞破碎的浮板。】

    ……

    翻到最后，一行血字出现。

    【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本血书，当我们被打开的时候，都是红色的。】

    落款：菱形盒子。

    苏山被利维坦的签名逗笑了。

    他把签名抠下来，将扁平的菱形折成立体的菱形盒子。

    通往利维坦地狱的大门在眼前打开。

    “利维坦，好久不见。”

    在克里斯提记忆的引导下，死亡女神熟门熟路地绕过炎坑，冲迷宫上方的菱形盒子打了个招呼。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吧。”

    利维坦盒子转了一圈。

    【对不起，我把你的狗弄丢了。】

    “你把我的狗弄丢了？”

    苏山重复了一遍利维坦的话，随即暴怒。

    “你堂堂地狱之主连条狗都看不住！”

    本来还在越狱的咒徒和正在教训咒徒的地狱修道士听到狗主人找上门了，连忙找地方躲起来。

    利维坦大人很可怕，但死亡女神更可怕。

    利维坦大人可以复活地狱里的“人”，但被死亡女神杀了，除非整个世界被重置，否则谁也别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利维坦地狱没有太阳，但咒徒重返人间后可以靠吃人一点点修复自己的身体。

    呃，那样好像更容易被死亡女神针对了，呜呜呜，还是等她走远了我们再出去吧。

    【事情是这样的……】

    利维坦把咒徒关进迷宫眼不见心不烦后跟苏珊解释。

    【你还记得那个喜欢改造自己身体的发条人吧？】

    苏山想了想：“有点印象。”

    【这是颤齿吉姆的样子，你觉得他们有几分相似？】

    苏山对利维坦的品位不敢苟同，但一眼看过去，颤齿吉姆和发条人好像只有戴不戴面具的区别。

    【巧的是，他们都是德国人。】

    “所以？”

    【我家吉姆是个缺爱的德国小男孩，被发条人一忽悠就跟他走了。】

    “这和我的狗走丢有什么关系？”

    【颤齿吉姆是其他颤齿的原型，你的萨里，颤齿野兽也是在颤齿吉姆之后被我创造出来的。】

    “等等，我的狗不是地狱猎犬？”

    【你知道的，我用的材料都是人类血肉，不然萨里为什么那么通人性。】

    苏山：你真的不是在劝退我吗？

    无毛狗和尸体拼成的狗是两码事啊。

    已经拥有机械犬萨里的苏山忽然不想要利维坦家的狗了。

    但颤齿野兽好歹陪他度过了几部电影，苏山还是想把它救回来。

    “只要找到颤齿吉姆，其他颤齿都会跟着回来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你真的没打算利用我的炮灰体质帮你找到更多适合改造成地狱修道士的人？”

    【去或不去，选择权在你手上。】

    “克里斯提说那场大战后，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都元气大伤。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抹去咒徒的记忆，让他们重新做人？”

    【咒徒不能离开地狱，这是我的规矩。】

    利维坦大概是一众地狱领主中最罕见的秩序阵营，其他地狱领主都是混沌阵营。

    毁灭者亚巴顿想侵略人间，却被利维坦地狱挡着，所以它和利维坦一直不对付。

    亚巴顿的恶魔与利维坦的地狱修道士也相互敌视。

    虽然利维坦对愉悦的理解不同常人，但它确实努力维持着人间与地狱的平衡。

    只要利维坦不出事，这个世界的秩序就不会轰然倒塌。

    “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规矩。”

    苏山接受了找回颤齿吉姆的委托。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某些爱搞事的人找出来，教他们学会遵守规矩。

    ——

    颤齿吉姆和发条人的共同点：

    黑色皮衣，没有嘴唇，牙床外露，身体改造，都是德国人。

    不同点：

    吉姆是少年，发条人是青年。

    吉姆眼睛被缝合，发条人只削了眼皮。

    吉姆身体还是血肉，发条人全部换成了魔法沙子。

    吉姆是人类转化成地狱修道士，发条人是人类用黑魔法将自己改造成机械怪物。

    但发条人还有一个身份——《灵偶契约》里的恶魔布拉姆斯。

    恶魔也能被改造成地狱修道士，发条人加入颤齿家族，发挥恶魔天性，把颤齿吉姆策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