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早就在外面等着的温淮一溜烟的冲进来。
温淮穿着薄薄的寝衣,一张小脸冻得雪白,身上披着她的披风。
想问的话到嘴边转了一下,“你就穿着这件衣服跑我这里来?”
楚白袅伸手摸了摸师兄的手和脸,又冰又凉。
“快上床,别着凉了。”
温淮望着烛光下显得五官柔和的美妇人,干脆利落的爬上床。
楚白袅将温淮身上的披风解开,交给等在一旁的丫鬟,“去休息吧。”
丫鬟得了令便退出去。
温淮缩在楚白袅床上,小小的身子在被子里撑住一个球形。
感受着床上的温度闻着令他心安的香气,温淮享受般的眯了眯眼睛。
楚白袅侧身上床,又摸了摸师兄被子下的胳膊,确定在回温后才松了口气,“怎么不穿好衣服再过来?着凉了怎么办?”
温淮撒娇般的依偎过去,霎时间只觉得软乎乎香喷喷的,他两只小手抓住楚白袅的衣服,露出可怜的神色,“姨母,我做噩梦了,很害怕,没想那么多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楚白袅躺下,将年幼的师兄搂进怀中给他取暖,摸了他的两只手,又想去摸他的两只小脚,“你的丫鬟呢?就这么照顾你?”
温淮感受着姨母的体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美得要冒泡了,兴奋得不行,但被姨母摸小脚丫还是让他往回缩了缩。
“姨母,小淮脚不凉。”温淮被冻白的小脸泛着红晕,他刚刚穿鞋跑过来,脚肯定又脏了,怎么能让姨母触碰他的脚呢?
“丫鬟们睡着了,我不想打扰她们就自己跑出来了,我娘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也不想打扰我娘。”
温淮抬起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孺慕,“姨母,小淮想到您这来,姨母可以抱着小淮睡一晚吗?”
楚白袅能怎么办?她有办法拒绝吗?
没看见师兄这么可爱吗!
退一万步来说他才五岁,他能懂什么?
楚白袅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温淮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很幸福,又很安心,再加上被窝里暖暖的,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楚白袅想着魏舒白晚上会不会冷,待温淮睡着后去魏舒白房中看了看,见小豆丁睡得正香后才重新回到房间。
第二天楚白袅早早醒过来,让丫鬟去通知国公府的人温淮在她这。
避免了一早上无意义的喧闹。
“姨母……”温淮朝前摸了摸,摸空之后迅速睁开眼,颇有些惶恐的坐起来。
瞧见一旁正在净脸的楚白袅后才松了口气。
“姨母。”小孩子刚睡醒,声音奶奶的。
楚白袅重新拿过一块帕子沾了热水,走到床边,“睡醒了?来,姨母给你擦擦脸。”
温淮乖顺的擦完脸,国公府的丫鬟抱着他的衣服进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他套上。
一场夜雨后,天气彻底凉下来。
温夫人知道小儿子半夜跑去找去楚白袅,也没多大感觉,她清楚楚白袅的为人,明白对方并不会因此生气。
但还是觉得有些冒昧,跟小儿子嘱咐一番后对楚白袅解释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好,小淮昨天许是不想打扰我,才跑到妹妹那去了,小淮给妹妹添麻烦了吧?”
楚白袅笑了笑,“没添麻烦,小淮很乖,姐姐身体看过大夫没有?”
在温夫人跟楚白袅的闲聊中,魏舒白才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了什么,他怒不可遏的瞪向温淮,他都没跟娘睡过!
温淮这么大人了怎么好意思跟他娘睡的!
奈何温淮脸皮实在太厚,根本不把魏舒白的怒气当回事。
祈完福两家人坐上马车回府,魏舒白因为寺里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拒绝了温淮的入府请求,并表示反正都是那些招式,你在国公府不是一样练吗?
温淮缓缓扯出一个笑意,魏舒白感觉没憋好屁,果不其然,温淮开口道,“开春之后学的可不只是认字了。”
“魏舒白,你字都认不全呢,你怎么学剩下的呢?要我说咱俩还得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魏舒白:“你真是有够无耻的。”
温淮并不应答,魏舒白又道:“你看上去很喜欢我娘,为什么?”
魏舒白对这些一向察觉得很准。
温淮也没有否认,他坦然的点点头,“你娘长得很美,性格又好,又会习武,看起来便跟上京寻常的官夫人不一样,很有气度,也很有气质。”
温淮想到夫子在课堂上念过的一句话,不由得复述出来,“虚怀若竹,清气如兰,说的就是姨母。”
“而且,魏舒白,我也不止是同姨母亲近,我也很喜欢你啊,你看自从你来之后,我的至交亲朋,手足兄弟可就只有你一人了。”
“你在上京这么久,看不惯你的可多了去了,哪个不是我替你解决的,魏舒白,做人可要凭良心啊。”
一番话真真假假假真真,还真就把魏舒白唬住了,特别是“虚怀若竹,清气如兰”又是竹又是兰的,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高雅。
魏舒白觉得温淮这人虽然无耻,但还怪有文化的。
在温淮的一番话术下,魏舒白虽然不情愿,但两人还是结伴求学。
一晃八年过去,楚白袅在师兄八岁时就开始拒绝师兄明里暗里的贴贴,就连习武过程中不着痕迹往她怀里摔的动作也先一步制止。
不过师兄跟她便宜儿子关系好,几乎天天都来将军府,楚白袅怎么也避不开见面。
两小孩才十三岁,魏舒白比温淮略长半岁,两人锦衣玉食的长大,又日日锻炼,虽然年幼身高却冲得极快,特别是魏舒白,瞧着已经快一米六了,温淮稍微矮一些。
习武场上,两位半大少年正持枪切磋,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动作摆动,更显身姿矫健,气势如虹。
楚白袅跟温夫人坐在阴凉处,摇着扇子喝茶吃糕点。
这些年温夫人时常来将军府接送温淮,两人情义也更进一步,多亏了温夫人,楚白袅把上京暗地里的八卦听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