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肆渊径自将卿野抱回了玄月偏殿。

    看着熟悉的窗棂，卿野总算回了神，后知后觉到南肆渊抱了自己一路，别扭着往旁边挪了挪，一时有些不自在。

    “那个……谢了啊……”卿野声若蚊蝇，低头扣着手。

    听着卿野的道谢，南肆渊蹙了蹙眉，嗓音冷冽：“不需要。”

    卿野无暇顾及其他，极力忽视掉那些血肉模糊的片段，捻着袖口，脑子重启之后飞速运转。

    “南肆渊，你有听清鬣鲻身死之时说了些什么吗？”卿野抓住了重点，眨巴着眼睛诚实道，“我当时有一点点怕，所以只恍惚间听见了一个怨字。”

    “怨，黄，别无其他。”

    无语，什么玩意儿啊？！

    就跟那些让人气吐血的电视剧一样，角色嗝屁之前永远说不完整关键信息！

    费力琢磨着这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字眼，卿野脸蛋子都愁得皱皱巴巴的。

    “你为何笃定怨灵寄于鬣鲻之眼。”南肆渊冷声道，一双琉璃目淡淡地扫着卿野，看不清情绪。

    冷不丁被这样一问，卿野免不了怔了怔。

    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南肆渊。

    因为，对南肆渊这样的至强者隐瞒，毫无意义。

    于是，卿野掀开眼皮，抬眸望向南肆渊，眸光有着下意识的试探，但更多的是孤勇的坦率。

    “如果我说，我能看见，你会信我吗。”

    南肆渊闻声一顿，目光倾落于卿野眼中。

    “信。”

    听到这个答案，卿野迎着南肆渊的目光不自觉松了口气。

    明明南肆渊是旁人眼中最值得敬畏惧怕的存在，但卿野却觉得反倒是这样的存在比起旁人更让他觉得安心。

    卿野敛了表情，低下声，神色认真，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怨灵，我只是看见那鬣鲻眼中生了萤绿鬼火，便想着赌一把……”

    “结果，还真给我赌对了。”卿野语气沉了沉，“如此，那鬣鲻的暴毙，大差不差便当真是那祟诡的手笔了……”

    卿野眉头紧锁，一脸怅然，长叹了口气：“可惜如今鬣鲻身死，线索碎得跟稀泥巴似的……”

    南肆渊神色亦是沉重，毕竟如今的局势，是他们在明，祟诡在暗。

    “鬣鲻尸身留存检验。”南肆渊顿了顿，侧目看向卿野，思维跳跃，“若怨灵生，应是优择西仄境中春夏秋冬四境。”

    “那我们何时入四境？其中妖兽恐不太平。”

    卿野望着南肆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言自己的猜测。

    “祟诡之所以还无动作，许是从前被江岁封印于屠灵妖境时伤了精魄因而一时难以聚形，可若怨灵真寄生于妖兽，生一便有二，若汇之万物怨灵，那祟诡……”

    卿野念及那在万生灵牵引下看到的可怖画面，一时噤了声，不忍再言。

    “卿野。”

    南肆渊定定的叫了叫卿野的名字，眸光深沉。

    “啊哈？”

    突然被叫全名，卿野下意识地站得笔直，一脸懵的等着南肆渊接着说。

    南肆渊摩挲着骨戒，朝卿野靠近了些，长睫一颤，嗓音中似有化不开的积雪寒冰。

    “只有拥有胤蛇族尾鳞之人，方可窥怨灵之初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