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虚弱的呢喃声拨动着周聿桉的心弦,秀眉紧蹙,少了一股往日的灵动劲。
怕她乱动把体温计掉出来,周聿桉直接把人提溜到自己腿上坐着。
把她刚才挣扎得乱糟糟的几缕头发拨弄好之后,黎初纤细的腰身就被锢在修长的臂弯里。
男人另一只手搭在女孩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
黎初浑身滚烫得像个火炉,一进到周聿桉怀里就不断地往上靠。
周聿桉把她脸颊按在自己脖颈处,滚烫的呼吸也随之喷洒在自己身上。
模糊间,黎初隐隐约约听到头顶上传来周聿桉催促前方驾驶座上的祁睿快点。
“三爷,马上,还有十分钟。”祁睿开口。
“初初。”
“快到了,马上就不难受了,乖。”
体温计被抽出来。
周聿桉瞟了一眼——38.6c。
全程黎初都在周聿桉怀里难受得嘀嘀咕咕,就像新生儿般唧哝。
周聿桉听不清,但是她身上那股难受劲好似叠加了好几倍加在自己身上。
后来,黎初的呢喃被欲盖弥彰地堵住。
她放任微凉的温度在自己口腔里席卷,或许是有了冷感的缓解,黎初全身肌肉渐渐放松下来,软倒在男人怀里。
前排的祁睿即使察觉到后面的动静,他也不敢回一点头。
幸好这个时候人流不多,他暗暗加速,希望赶紧到医院。
......
半个小时后。
京都医院私人病房内,女孩白皙纤巧的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胶布底下是根针头,最尖端与肌肤相嵌,床边挂着药水瓶。
黎初正在输液。
病房门外,院长特地放低音量,对着身边看着明显心情就不好的男人开口。
“三爷放心,黎小姐只是这两天着凉引起的病毒性发热,等输完液,就退的差不多了。”
说完还观察着周聿桉的脸色,才继续开口。
周聿桉在这家医院有控股,医院院长不敢有所怠慢。
亲自来跟周聿桉解释。
外界都传闻京都周家三爷薄情冷血,如今看来,倒也不算是了。
刚刚护士扎针的时候,他全程都陪在门里那位女孩的身边轻哄。
跟名贵的珍宝似的。
他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院长是个聪明人,摸清其中私情之后更是多奉了几分殷诚。
于是自作主张多说了两句。
“三爷,黎小姐体质惧寒,平日里也比常人更加容易受寒。”
“还需多加注意平日里的作息规律,饮食也要以健康为主。”
—
“嗯。”
“有劳院长费心了。”
听到黎初输完液便大致能退烧,周聿桉面色有所缓和,对着白大褂的男人微微颔首。
实际上,早在黎初上次在S市酒店肚子疼之后他就找过老中医询问过了。
那个时候他便知晓黎初畏寒的体质。
所以自从黎初入职周昇之后周聿桉才明里暗里刻意培养她的饮食以及作息规律。
也不知道小姑娘这两年在国外做什么了,把自己身子骨折腾得这般虚弱。
与院长道谢之后去,男人转身重新走进病房内。
病床上,黎初体温已经没有刚才送回来那么烫了,药性在体内发挥作用,此刻正酣睡着。
周聿桉站在病床边,手插在西装裤里,静静地看着。
男人仿佛得到了上帝的偏爱,就单单只是这么简单的站着,修长挺拔的身影卓然而立。
不知看了多久。
最后,却弯了腰。
睡梦中,黎初隐约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细语,但是那个时候她听不清。
静谧的房间里,除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知了鸣叫,还有隐隐一句男人模糊不清的声音。
“我的宝贝,要快点好起来...”
——
一直从正阳当午到日落西山,黎初才终于悠悠转醒。
而周聿桉也是一直待在病房里守着。
期间让祁睿回去了公司一趟,中午出来得急,办公室里还有一摞紧急文件等着他处理。
而此刻公司也都传来了。
“技术部系统被入侵”
“周总秘书力挽狂澜,救技术部于水火之中”
“周聿桉免职了技术部副部长的职务”
这些新闻如果放在外界媒体上都是分分钟上热搜的程度,但是周昇的员工们不敢。
原因是上面有吩咐,封锁消息,不得外传。
所以这些他们也只敢在自己的内部群里讨论几声。
无非都是想认识一下那位周三爷了得过人的秘书。
可惜公司的这些纷纷扰扰,讨论度最高的人却不知道。
黎初在沉睡,周聿桉就在病房里的桌子上处理了一个小时的文件。
房间依然寂静,外面一丝声响都传不进来。
剩下的原本安排在下午的其他大小会议都已经被推掉了。
眼下,周聿桉也没什么心思开那些会。
黎初眼帘掀开过程中,一具与早上一样深色西装的身影便就映入眼底。
无形中,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三爷...”
周聿桉正看着手里秘书办刚刚传来的电子邮件,听到床上那声娇声呼唤。
瞬间对手里的文件也不感兴趣了。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手机被放在旁边柜子上,紧接已经出手试探黎初的额头。
是正常体温了。
黎初亦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已经慢慢在恢复往日里的鲜活劲。
“但是好像耽误三爷工作了,不好意思。”
好歹也当了他秘书有一段时间了,周聿桉熄屏那一刹那,黎初瞥到手机里的文字 认得出那是文件资料。
她更是清楚周聿桉这个时候有多忙。
“亲都亲过了,你跟我说这个?”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体贴而欢颜,语气冷淡,眼神睨着她。
似乎只是在说晚上吃什么这种平常的话题。
却隐隐带着刺。
“三爷这个都不给说了。”女孩抿着嘴,状似生气,实则耳尖已经染上一点红。
“还叫三爷?”
周聿桉指腹捏上那坠耳垂,故意摩挲着。
突然的靠近,黎初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无比敏感。
“那不然叫什么。”
“周聿桉?”身上的指腹已经悄然从耳边移到后脖颈。
“换一个。”
“周总?”后脖颈被微微捏着,不疼,但不允许黎初躲。
“不对。”
其实黎初隐隐知道周聿桉想要什么答案,但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更是讨厌这个男人这样逼着自己开口。
于是有意越扯越偏。
“老板?”
听到这个称呼的下一秒,周聿桉被气笑:“谁要当你老板了。”
病房内寂静了几秒,下一瞬,男人沉隽的嗓音再度响起。
“黎初,我心悦于你。”
“叫男朋友。”
没耐心跟她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周聿桉直接捅破砂纸,打直球。